大门紧闭，周森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素服的大婶儿，确定周森身份后，禀告了屋内的人，这才开门放他进来了。

客厅内，小婉正在陪孩子玩耍，顶上的吊扇“伊呀伊呀”的转动着，将风送下来，使得客厅内不那么闷热。

“周先生，您请坐。”小婉见到周森，有些局促，赶紧起身招呼道。

“过来看一下你，这是给小宝买的。”周森把一包糖果递了过去说道。

“您太客气了，这个我不能要。”

“给孩子买的，又不是给你的。”周森直接将装糖果额的纸袋放在茶几上。

“那我替小宝谢谢周先生您了。”小婉感激的收了起来。

“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你讲。”

小婉立刻会意，泡了杯茶过来，然后让大婶儿把小宝领去屋内了，客厅内就剩下她跟周森二人。

“小婉姑娘，你跟秦雄是如何认识的？”周森问道。

小婉迟疑了，没有马上开口回答。

周森一看就明白了，这个问题对方只怕是不愿意回答或者是不想回答。

“行了，这个问题我也不问了，你跟秦雄什么关系，那也是你私人关系，跟我没多大关系。”周森说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只怕是没有人会告诉你，尤其是秦雄本人更不会说。”

“周先生，您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小婉有些紧张的问道。

“秦雄在娶现在的太太的之前，他曾经谈过一个女朋友，她们都到了海誓山盟，认定对方的地步，但是，他从日本留学回来后，还是遵从家里的意思，娶了现在的太太，也就是曾经的冰城警察厅厅长，现在的新京警察总监金荣桂的女儿金雅珍，但是他跟之前的那个女孩关系一直都没有断，而金雅珍身体有先天性缺陷，不能生育，所以，当她知道自己丈夫还跟旧情.人余情未了之时，她并没有阻止，甚至还跟对方成了好朋友，就在这个女人还憧憬自己做不了正房秦太太，那做个侧房也不错之时，她的噩梦来临了……”

倪娟的故事令小婉听的眼珠子通红，甚至最后还止不住落下了几滴眼泪。

“这个叫女人叫倪娟，她就在我府里的管家，是我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周森继续道，“还有一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什么？”

“故事的主角也是女人，她叫筱月红，她是一样的自命不凡，以为只要自己找个有钱人捧她，她就能上位成为一代名伶，她没有什么资本可以交换，只有自己的身体……”

筱月红，小婉是知道的，新舞台的评剧社青衣花旦，也算是名角了，但是不知何故就从舞台上消失了，如今更是听不到任何消息了，听了周森的讲述后，她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一个故事。

她也明白，筱月红榜上的那个有钱有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认识的义兄：秦雄。

周森没有说秦雄半句坏话，只是把这两个故事告诉了小婉，让她自己去评判。

她是固执的愿意相信秦雄，还是听完后，有自己的想法，这都不是周森能够控制的。

他做了该做的，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走了，帮我跟小宝说一声，下次再来看他。”周森起身告辞，一点都没拖泥带水。

“周先生慢走，我替小宝谢谢您了。”小婉起身弯腰鞠躬一声。

从小婉家里出来，周森就看到了苏文清的汽车由远及近的驶了过来，应该是亲自将冯华送过来了。

果不其然。

苏文清的汽车远远的停了下来，然后，冯华一脸落寞的从车上下来，拎着一口皮箱，小婉所住的房子走了过来。

周森已经钻进了汽车，但冯华看到了他的车，并没有说什么，他并不会认为周森会作弊，难道周森还能劝说小婉主动离开自己？

她们非亲非故的，小婉也不可能仅凭几句话就会听他的，这也是不现实的。

看着冯华敲门走进了进去，周森才挥手示意乌恩开车朝苏文清停车的位置过去。

车向前滑行了有四五十米，停了下来。

周森和苏文清都从车上下来了。

“怎么样，有把握吗？”苏文清略微显得有些紧张，他也算是枭雄了，但也是个父亲，至少，他把苏云许配给冯华，那是真的把冯华当成自己的儿子了。

这种感情那不是说割舍就割舍的。

“如果这个小婉足够聪明的话，就该知道如何选择。”周森缓缓点头道。

“万一小婉愿意跟着阿华的话，那个孩子……”

“孩子是谁养的，谁就是他的父亲，至于有没有血缘关系，重要吗？”周森道。

“你知道的，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不那么容易放下的。”苏文清惊讶一声。

“苏会长说得对，但是人跟人的情况是不同的，若是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一辈子都走不出来，到时候，你会挥泪斩马谡吗？”周森问道。

“我……”

“这个秦雄还真是会搞事儿，把我们两个都搞的是焦头烂额的，总不能再被动挨打了。”周森掏出一盒烟来，朝苏文清递了一根过去，点燃后，吸了一口道。

“老弟有想法？”苏文清道。

“秦雄不是又开了一家新太平桥赌坊跟你打擂台嘛，咱把他再拿过来就是了。”周森道。

“这怎么可能！”

“我在查军统的桉子，只要有人举报，秦雄的赌坊窝藏军统的人，我就可以直接带人扫他的场子，然后给他关停十天半月的。”周森缓缓说道。

“你这一招够狠的，秦雄还不把你恨死了？”苏文清大吃一惊，动用公器来对付秦雄，这谁扛得住？

但是，问题是日本人会让他这么干吗？

秦雄在冰城也是根深蒂固的，背后跟日本人的关系也很深厚，况且赌场也有日本人的股份在里面。

这日本人利益受损，会眼睁睁的看着赌场被周森关停？

“秦家发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日本人来之前，他能说自己跟张少帅那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听说江桥抗战的时候，秦家也是出过钱和力气的，这总不假吧。”周森笑呵呵一声。

“你可别引火烧身，那老马……”

“老马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玉岚呢，她可是老马的遗霜？”苏文清提醒道。

“那是什么时候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白玉岚现在是我媳妇儿，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懂吗，何况马家的财产她都还回去的，现在她跟老马家都没来往了，更没有半毛钱关系了，谁特么敢那这个说事儿，我拿钢针把他嘴巴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