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西伯利亚的一个不知名的机场稍作停留,一方面补充燃料,一方面飞机上的人员也都需要休息一下。
这是一个靠近北极圈的机场,现在虽然还只是下午3点钟左右,但是天就已经几乎全黑了。机场上,除了跑道,到处都覆盖着皑皑的白雪。才刚刚10月,这里就已经开始降雪了。
现在,所有的乘客和机组成员都离开了飞机,前往机场上的休息室。
“真冷呀!”娜佳——就是那个坐在罗恩身边的女孩子用带着皮手套的手将大衣上的毛领子拉紧了一下。西伯利亚是北半球的寒冷中心,它甚至比正宗的北极都更为寒冷。在西伯利亚的某个小镇,人们甚至测量到了北半球最低的温度,零下六十度!现在还是十月份,在莫斯科,正是深秋时节,一天中最低的气温固然已经降到零度以下了,但最高温度还是远在冰点以上的。而在这个西伯利亚境内的机场上,现在的最高温度已经在冰点以下了。
从跑道的尽头到机场边的那几栋矮矮的平房,还很有一些距离。而这个机场并不是大型的国际机场,没有前来接送的大巴车,甚至,连大卡车都欠奉。不过他们还是有一些很独特的东西的。那就是——狗拉雪橇。
几群长得像狼一样的西伯利亚雪橇狗拉着几辆雪橇接近了飞机,一声唿哨,几辆雪橇一个漂亮的急转,停在了大家的面前。
看到雪橇前面那些活蹦乱跳的大狗,娜佳有点害怕,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在罗恩身上。而罗恩的那条腿还不太能使劲,还得撑着拐杖才能行走站立,猛不丁的,被娜佳一撞,脚下一滑,就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
这座机场的休息室是间典型的寒带地区的房屋,有着非常厚实的墙壁和很小的窗户。窗户上装有双层的玻璃,以减少热量的扩散。加上大壁炉里的火烧得很旺,所以,屋子里面倒很是暖和。
大家围坐在壁炉旁,机场的工作人员给大家送来了热红茶和伏特加酒。那茶很粗,味道不太好。至于那酒,似乎更应该称作酒精。但在西伯利亚,你还能要求得更多吗?
“刚才真不好意思。”娜佳再次向坐在她旁边的罗恩致歉。
“没什么,您都已经到过几次歉了,再说下去,我都要不好意思了。”罗恩举起手中盛满了红茶的茶杯,向她笑了笑。他看见娜佳的脸被壁炉里漏出来的火光映得通红。
这时候,窗户边突然有人叫了起来:“快来看,北极光,是北极光!真漂亮呀!”
大家立刻挤到窗户前,可惜窗户太小,根本不能满足需要。于是大家又手忙脚乱的穿起了大衣。
在娜佳的帮助下,罗恩也离开了房子,和她一起站在屋檐下仰望北极光。无数条神秘的火红的光带在北方的天空中飘荡,就像一条条的彩带。这些光带是如此的明亮,以至于整个大地都被照亮了,你低下头来,甚至可以看到前面的那丛小灌木留下来的漆黑的影子。
“真美呀,罗恩将军,您以前看见过极光吗?”娜佳的大眼睛在极光的映衬下闪闪发亮。
“我没见过,您是苏联人,应该见过很多次了吧?”罗恩回答说。
“苏联人也不一定见过,比如万尼亚,就是刚才和我一起把您扶上雪橇的那个小伙子。他是克里米亚人,在进入我们团之前也从来没见过极光呢。”娜佳笑了,“我是摩尔曼斯克人,所以在整个团里,我见过的北极光肯定是最多的。不过像今天这样亮这样红的也是非常难得一见的。”
“可不是,”一个小伙子插嘴说,“这么亮倒也罢了,这么红的极光,我只在41年见到过一次。有人说红色的极光预示着激烈的战争,看来明年又会有更大规模的战役了。”
“41年那次极光是从西向东而来的,你们看看今天的极光,是从东边向西边亮过去的,这预示着我们明年一定会节节胜利!”另一个人插嘴说。
“都胡说什么呢?亏你们还都是党员,居然也信这些迷信!”一个年纪更大一些的干部模样的人厉声说。
娜佳低下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她拉了拉罗恩的衣袖,说:“我们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