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朗正要绕到琉璃碑之后看后面的铭文,忽然镶嵌着蓝宝石和祖母绿宝石的黄金大门缓缓打开,从门缝中闪出一位身着天丝银袍的童子。这童子年约十二三岁,头上梳着一个发髻,上面插着一支古拙的玉簪;活脱一个仙童的模样。
燕朗一愣,心中暗想:这西戎尸僵的修为也不容小觑——要不是事先知道这里是尸僵的老巢,根本看不出这童子竟然也是尸僵。
那童子不但外表脱俗,举止和谈吐也十分得体。他对着燕朗躬身作揖道:“贵客远来,银童未能及时出迎——还望贵客莫要怪罪。请随我进府和我家主人一晤。”
燕朗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童子一指琉璃碑,谦恭的说道:“这上面有我家主人的名讳和谥号,贵客请看。”
燕朗暗想:原来尸僵之王居然是所谓的荡魔天将死后所化,不知道他的谥号是哪位帝王所封的?
燕朗问道:“我熟读史籍,从来没听说过你家主人的大名。不如你先为我介绍一下,省的见面后再问显得尴尬。”
童子正色说道:“我家主人破军乃是天界神将。在诸神灭魔时期杀魔无数,战功赫赫;最后却不幸遭遇群魔暗算,真身被毁、元神破散。天帝感其英勇,下旨在主人遇难处修建地宫大墓以作纪念。”
燕朗暗自一惊——没想到尸僵之王竟然真的是天界神族的将领所化,这之间的反差也太惊人了!可是一个神将怎么会变成尸僵呢?这真是匪夷所思之事。
想到这里,燕朗又问:“既然你家主人是神将,怎么会变成这里的尸僵之王呢?”
不料那童子听见“尸僵”二字,突然脸色大变——紧接着他身形暴涨,转眼间变成了一个四肢着地的畸形人怪。
只见它浑身上下布满了腐臭的烂肉,所有的骨节都暴露出在体外。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这尸僵的头颅从正中裂开,一直裂到下颌;形成一张布满利齿的大嘴——这正是西戎尸僵的本来面目。
尸僵童子甫一变身,就以闪电般的速度向燕朗扑了过来——动作之快,更胜于燕朗所见过的所有妖兽。
就在这尸僵的躯体跃到最高点时,它忽然如冰中的冻鱼一般僵硬的停滞在半空中。——燕朗的定身咒发出之快,几乎已经和心念同时;而燕朗的念力又比从前快了至少万倍之多。这一切全赖六重娲皇道法之功。
燕朗定住尸僵童子,并不急于冲击地宫;而是接着绕到琉璃碑的后面,他眼光一扫就把上面密密麻麻的铭文看的一清二楚。
这上面记载的和尸僵童子刚才所说的并无不同,看来这尸僵之王果然是曾经的天将破军所化。
燕朗在昨日之前,从真正未了解过尸僵这种貌似子虚乌有的怪物。以前即使偶有耳闻,他也只当那是山野村夫的无稽之谈——没想到这种怪异肮脏的怪物真的存在,而且比传说中的更加诡异、离奇。
尸僵虽然没有灵力,但是它们发出的尸毒对灵力却有一种天然的克制作用。
此时如果燕朗贸然进入地宫,一定会中了尸僵设好的埋伏。不如以逸待劳,在这里等着它们出来——反正这里已经被神术所封印,尸僵绝无逃跑的可能。
想到这里,燕朗轻轻一挥手,那个琉璃碑就从赑屃身上轰然倒地。琉璃本来极其易碎,没想到这块琉璃碑却连一个角都没有摔坏。
燕朗索性大马金刀坐在倒地的琉璃碑上,坐等里面的尸僵倾巢出动。那只赑屃慢吞吞的爬了过来,双眼含泪的对着燕朗感激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慢慢的向白骨通道方向爬去。刚刚走了几丈远,赑屃又爬了回来,并示意燕朗看它身上的花纹。
赑屃是仅次于四大天灵兽的地灵兽。这只赑屃看来是修为尚浅时,就被压在这里;一压就是上亿年之久。如果不是今日遇到燕朗,它还不知要被压到何年何月?!
燕朗定睛一看:赑屃背上的花纹十分杂乱,粗看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不过燕朗马上敏感的意识到:这些纹路竟然和他所见过的云中大道书中的图案有所类同,却又不是云中大道书上面的内容;不过可以肯定这纹路多半与云中大道书有关。
因为这只赑屃修为不够,无法说出人言;于是燕朗用意念与它沟通道:“你为什么要让我看这背上的花纹?这个花纹代表着什么意思?”
赑屃虽然修为不高,但是毕竟也是灵性很强的地灵兽;它马上理解了燕朗的意思,并用意念回答道:“我的背上本来没有花纹,这些纹路都是一亿年一位天神刻在我的背上的。他还告诉我:不久之后我会背负琉璃碑一亿年,直到一位人族青年让我重获自由。天神还说:等我获得自由之后,一定要把背上的碑文给那位恩人看一看。”
燕朗快速把赑屃背上的图案记在脑海中,然后对它“说”道:“这里很快就会爆发一场战斗——你这样爬行太缓慢了。你要去哪里?还是让我送你一程吧。”
赑屃回答道:“我想回到我的家乡——巫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