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姨,今年的雪真大。”男人袖口的钻石纽扣在闪闪发光,他唇角微翘,轻声道。
被唤作英姨的妇女约莫四十五岁左右,面容看起来还较为年轻,就是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半,她站在男人的右侧,答道:“是呀,想去买菜都困难呢。”
“没事,打电话让直升飞机送过来。”男人摆手道。
“盛先生,天气冷,您还是进去喝杯茶暖暖身子吧。”英姨劝道。
盛易侧过脑袋微笑了下,“英姨你变啰嗦了……等等,那边……是不是有一个人在躺着?”
盛易将银色的望远镜递给英姨看,修长的手指指着远处某一点道:“就是那儿,看见吗?”
英姨揉了揉老花的眼睛,琢磨着道:“好像是,诶!盛先生你去哪儿?好歹把羽绒服穿上?”
盛易完全将她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他矫健灵活的身体直接从顶楼一翻而下,快步朝自己记忆中的那个点奔去。
英姨摇摇头,先生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事物或者人总是那么狂热,可惜一旦得到手了又不稀罕了……
因为是通过望眼镜看到的,所以有相当的距离,盛易记得躺在雪地里的那个人的身后有一棵比较矮小的植物。
烟灰色……他看见了!
盛易冲到那人身旁蹲下来查看,“醒醒,没死的话就醒醒。”
盛易将那人翻过来,惊讶地发现这是一个长相很漂亮俊逸的男孩子,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
随着盛易将人翻过来的动作,烟灰色的被子从他的身上掉落,雪白肌肤上印着的点点青紫红印让盛易一惊。
拥有驰骋情场多年的经验,盛易怎么会瞧不出这是怎么回事,他摇摇头无奈道:“哪个混蛋男人这么狠心,诶,起来,真是的,搞成这样还不如跟本少混。”
见那人真没有动静,盛易只好又返回将他打横抱起,边道:“本少只是看在你长得还挺合口味的份上才救的你。”
盛易抱着那人一步步踏过雪地,这路程可不算近,尽管这个男孩不是很重,可好歹也是个男的,胳膊有点酸,盛易觉得自己该去练练拳击扎实肌肉了。
到达自己别墅门口的时候,英姨正戴着老花镜迎着风雪等候着,看到盛易手里真真抱着个人儿,而且还是裸着的,讶异地问道:“先生,这人怎么没穿衣服?呀!身上好多伤……”
盛易挑眉,“他穿了...被子,我嫌重,没拿。”
英姨打开楼上尘封的客房门,因为盛易不喜欢有客人进来这幢小别墅,所以客房免去了打扫的必要,可如今英姨却皱了眉头,这么脏怎么好让人躺下呢?
盛易当然也没想到这一层,想了想后道:“英姨,帮我开主卧的房门。”
“可是,先生不是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么。
别看盛易整天笑脸迎人的样子,其实他有很严重的个人领域癖,除了她一个佣人外没有谁能进入盛易的房间了,就连她进去也需要等到盛易不在的时候才可以。
可是现在——
“我马上要飞一趟休斯敦,主卧先让他住着没关系。”盛易将那人放在了自己的豪华大床上盖好被子,接着又说:“打电话给严菈,查查这个人什么来历。”
英姨应了一声,问道:“如果盛老先生打电话过来,问先生您去哪儿了……”
“说我死了!”盛易黑着脸抛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
英姨摇摇头,“两父子总是这样。”边说边帮躺在床上的人拉高了被子,“可怜的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身上这么多伤……”
睡了一天一夜后,床上躺着的人是被饿醒的,尤其是离大床不远的桌子上还放着香喷喷的葱花皮蛋粥,香味钻进鼻孔里勾起了一条条馋虫。
漂亮却微微肿胀的眸子慢慢睁开,看了眼天花板,纯黑色的……又闭上了眼睛,突然一跃而起,“这里...不是家啊。”
“醒了?叫我英姨就好,我们家先生救你回来的,你叫什么名字?”英姨坐在床边和气地问道。
“英姨?我...我叫尉迟轩。”
尉迟轩揪着被子,望着依旧下着雪的窗外,打了一个喷嚏,既然没死,那就好好活着吧。
一切自有缘由因果,得之,他幸,失之,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