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些珠宝的价值,她还真是怕丢了……说到底,她骨子里还是市井小民的意识更多一些!
“诸子百家要学,可那双陆棋子也不能不会。”
沈穆清又应了。
可心里却奇怪:今天李氏是怎么了,说话出这么奇怪的话,好像在交待后事似的!
念头闪过,沈穆清心中一悸,正思忖着要不要探探李氏的口气,外面却有小丫鬟禀道:“林管家来给太太请安了!”
去太仓的林进财回来了吗?
这样,沈月溶的事就应该有个结果了吧!
沈穆清听了,舒了一口了,起身要回避,李氏却道:“你个没及笄的小丫头——给我坐下!”
以前李氏可并不是这样的……
虽然心有疑惑,可一想到林管家会带来太仓老家的消息,她求之不得地坐了下来。
林管家进来看见沈穆清和李氏并肩坐在大炕上,意外的表情从他脸上一闪而过。他恭敬地给李氏、沈穆清行礼,又为沈箴的升迁向李氏道了贺。
李氏呵呵笑着,把身边服侍的都遣散了,问林管家:“太仓那边,怎样了?”
林管家恭敬地道:“大家都感激老爷、太太的土仪,族里的几个长辈也出来指责二老爷的不是。”
“月溶的事,二老爷怎么说?”
林管家委婉地道:“二老爷说,他欠了任大爷五千两白银……退婚的事,实在是开不了口!”
李氏勃然大怒:“这个老不修的!”
林管家忙低下了头,沈穆清忙斟了一杯水给李氏。
李氏喝了口热茶,压了压火气,道:“那个任家的泼皮,你可见过了!”
林管家迟疑了片刻,低低应了一声“见过了”。
“说说看!”李氏的口气很是不屑。
林管家答非所问地道:“那位任大爷,是和奴才一道来的京都,他正在门外,想见见太太。”
李氏和沈穆清都很意外。
“这件任大爷相貌堂堂,能说会道,行事也有几份豪爽。”林管家回忆道,“我去太仓的当晚就下了贴子请我吃饭,我记着太太的吩咐,不敢在外面胡来,三番五次我都没有答应。结果我回来的时候,任大爷竟然先我之前到了船上,等船开到了五十里以外才发现……不管奴才怎么说,任大爷执意要和我一起来京都。还说,要来拜见伯父大人……奴才实在是拗他不过,只好和他……”说着,林管家脸上露出很尴尬的表情来。
李氏对这位“任大爷”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轻轻地“哼”了一声,道:“他可是知道月溶在我们家。”
林管家忙道:“奴才可是一个字也没敢透露。”
李氏冷冷地一笑:“你不说,难保别人不说,别人不猜。”说着,喊了汪妈妈进来。
“你去嘱咐汪福一声,说这几天家里客多,我就不见那姓任的人了。让人领着到外去打发一顿饭,别放他进来。”
汪妈妈应声而去。
林管家神色尴尬。
李氏视而不见,问林管家:“月溶在娘家怎样?”
林管家道:“大家都说四姑娘精明能干,二太太在的时候,能当全家。”
李氏点了点头,沉思良久。
沈穆清见林管事虽然衣着整齐、仪表洁静,神色间却透着浓浓的疲惫,知道他这段时间舟车劳累了,轻声地提醒李氏:“太太,林管事一路辛苦了,让他回去歇歇脚吧!”
李氏这才恍然大怔般道:“林总管,你下去休息吧!”
林总管感激地望了沈穆清一眼,躬身退了下去。
李氏目光犹豫不定地望着沈穆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穆清笑道:“太太想吩咐我什么,难道还开不了口不成?”
李氏就突然对着她一笑。
那笑容里,有着沈穆清不知道的异样。
“明天是十五,胡夫人约我去庙里吃斋。你想不想去?”
沈穆清愕然。
“上次,是我大意了。”李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原想着天子脚下、京畿重地,那药王庙又是个小庙,平常没什么人去,从上到下的人又熟,却没想到,越是这样,越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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