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懋生苦笑起来:“李氏学说?”
顾夕颜点了点头。
这一刻,顾夕颜无比感激历史上曾经出现过李朝阳这个人,她至少不必为自己这些思想的来源说越来越多的谎话。
齐懋生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肃穆起来:“夕颜,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也尽量的照着你的要求做了,可你也要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想一想。李氏学说也好,古夏文化也好,对我来说,只要是适应我的需要,我都愿意学习、接受甚至是效仿。可在人际交往中,我们却必须遵守大多数人都接受的,独立特行,就会被人排斥在外…这么简单的道理,以你的聪慧,应该很清楚才是…”
顾夕颜垂下了头。
齐懋生叹了一口气,握住了顾夕颜的手:“可别再发脾气了!”
顾夕颜低低地“哦”了一声,喃喃地道:“其他事都可以,就这件事,不可以!”
齐懋生就想起她对端娘嚷着“不如拿根绳子把我给勒死了算了”的话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乐,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顾夕颜闻声抬头,望着齐懋生满脸的笑意,马上泪眼汪汪起来。
齐懋生一看不妙,忙道:“那好,我们就说定了,除了这件事,其他的事,都得照大多数人的规矩来。你也不可在别人面前再提李朝阳的胡言乱语了。行不?”
顾夕颜美美地睡了一个回笼觉,直到练拳回来的齐懋生把她给吵醒。
然后两人有说有笑的吃了早餐。
嬷嬷们撤炕桌地时候,贞娘带着红鸾来给顾夕颜请安。
红鸾这段时间进步了不少。看见齐懋生虽然有些瑟缩,但也不再无声地哭泣。
齐懋生只是很冷淡地点了点头,就让贞娘把红鸾抱走了。
顾夕颜就抱怨:“你和那孩子说两句话,就咬了你的舌头。”
齐懋生望着顾夕颜颈后一团艳丽的吻痕,狡猾地笑道:“不是被你咬了舌头吗!”
顾夕颜望着一旁低头含笑的夏晴,就狠狠地瞪了齐懋生一眼。
齐懋生笑道:“只有抱孙的,哪有抱子的!你抱就是了…”
两人正说笑着,就看见端娘亲自端了茶盅进来。都不约而同地打住了话。
齐懋生喝了茶,起身去了勤园。
顾夕颜送他出了二门。
折转回屋,就看见端娘喜笑颜开地望着她:“爷对你可是没话说,你以后可再也不能闹了。”
顾夕颜支支唔唔地叉开了话题,跟端娘说起了齐懋生的担心。
端娘面色凝重,道:“爷的担心是有道理地。夫人是不知道一些内宅的龌龊事…还好你现在没什么,要是有了身孕,又让有心的人瞅了空子,这么一杯茶下去,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这晚晴轩,也是要好好的整整了…只是我们出手,怕是以后有些闲言碎语的…”
顾夕颜听得一怔。
端娘怎么就那么肯定自己没有怀孕?
念头一闪而过,她心略有些不安,好象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视了,可具体的是什么,又说不出来,那边端娘已经开始絮絮叨叨起来,顾夕颜很快把自己心中一闪而过的不安抛在了脑后。
听得出,端娘是很想利用这次齐懋生发话的机会把贞娘给赶了出去。说了几个做法,顾夕颜都觉得不是很妥当。
“我原是怕懋生太过于信任贞娘,不好出手,现在他有了这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既然懋生根本不知道贞娘的心思,我们何必打草惊蛇。”
端娘倒是很赞同顾夕颜这种做法的:“也是,何必让她在爷的面前惹了眼…”
顾夕颜淡然地笑了笑,就叫了秋实进来给她梳头:“我们去魏夫人那里串门子去,顺便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合适候选人!”
端娘笑道:“你这个鬼丫头!”
顾夕颜狡猾地笑:“家里多的是长辈,哪里轮到我做主了!”
两人去了魏园,魏夫人正和周夫人在一起说话。看见顾夕颜来了。周夫人很恭敬地站了起来,顾夕颜心中暗暗吃惊。脸上却不露半分地给周夫人执晚辈礼请安敬茶。
周夫人对顾夕颜的客气颇有不安,倒是魏夫人,笑道:“她是晚辈,你有什么不自在的。直管坐下来喝杯媳妇茶就是了。”
周夫人这才有些拘谨地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顾夕颜的茶,喝了一小口。
顾夕颜进来之前,魏夫人好象正和周夫人说着什么,魏夫人到也不避讳顾夕颜,继续着刚才的话题:“那你也要管管繁生才是。虽说我们都是姨娘出身,可也不能由着他这样的专宠…不管怎么说,娴容总是正经的嫡妻,又没有哪里做得不好的。”
周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我也知道。可娴容这性子啊,也太不对繁生的脾气了,绵得象什么似的,没一点点脾气,繁生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个做母亲的,能说什么啊!”
魏夫人听着,就似笑非笑地望了顾夕颜一眼,道:“你让她带了碧鸾和紫鸾多往松贞院走走。一来和红鸾做个伴,二来,她们两人可是嫡亲的妯娌,不比什么崔氏李氏的,再亲热,都隔着一层。”
周夫人婉约地笑了笑。道:“红鸾可好些了!”
“嗯!”魏夫人笑道,“终于下地走路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口说话。我心里可愁死了。今天都七岁了,过两年就要说婆家了,你说,她这个样子,但凡有些骨气的,不会要,那没骨气的,怕是嫁进去了吃得连骨头都不用吐出来…你说。我怎么就落了个这样一个不争气的…”
魏夫人和周夫人就象老姊妹一样唠着嗑,没有丝毫地防备和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