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在下可并无别的意思。”她将手一摊,“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说您五行缺火罢了。”
他动了动唇,似乎想开口说话,但到最后却骤然转成笑容一抹,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那敢问先生这五行缺火又该如何解释?”
“五行缺火……就是……缺……缺火嘛。”她这话说得有些没有底气,旋而看看他那双紧盯的眸子,越发无地自容。干笑了几声,“那公子可否将名字写下,我一一说与您分明?见他点头,又乖乖的提笔写下三个俊秀大字,辛夷的胆子也大了些许,“便指着这三个字又开始胡诌:您瞧,您这姓是三点水的沐字,公子您这姓中带水,而方字,自古有天圆地方之说,指土,而最后的锦字,是一个金字旁加上帛,偏旁属金,故而这从姓名上看,公子的五行着实单缺了‘火’。”
正当她对这解释万分满意之时,沐方锦却哼笑道:“哦?那想来先生是知道我的生辰八字了罢?可否先说说我的生辰八字为何?”
“……要生辰八字做什么,又不与我八字合婚?”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他哑然失笑道:“没有我的生辰八字,先生真是从何看得我的五行缺了什么?”说到这里,沐方锦又捉了句更要命的问话:“怎的先生今日左一个命中缺你,右一个八字合婚的,难不成,先生还真对在下有什么好感不成?”
“……没有的话!”就算刚才有,现在也木有了!木有!
“就是真有那也不碍事,若不然先生就随我回府罢?以后就由我来养着先生了?”他笑得奸诈,话中的内容看来三真七假。
辛夷看了看他,料想他不过是恶意报复,再这么犟下去还真不如直接将沐大爷的毛捋顺了,没准他真就高抬贵手放过自己了呢?想到这里,辛夷赶忙改口,“其实公子说得有理其实姓名只是一方面,但我的意思是若是五行齐备的名字,那方才是最好了。”
“先生信口雌黄得也该够了罢?”沐方锦将眸子一眯,“若是什么事情都可信口胡说还能有理有据,那不如也由我来为先生看看面相。”他忽而放松了神态,嘴角轻轻漾着柔和的弧度。“先生虽然看起来胡子拉碴,但五官看起来十分精致,想必理去胡子,必定是个美人。”
辛夷看着他,没搭茬,也着实不知该说什么。
但光是这几句,显然还不够,沐方锦弯着腰,朝她的方向凑了凑,低头瞟了瞟她的手。辛夷大惊,赶忙将手继续揣进袖口,但这样的动作终究逃不过他的眼睛。他似乎意会到了什么,浅笑继续道:“而且虽然穿得臃肿……但我看先生的骨骼倒是十分纤细。再加上竟然没有喉结……啧啧,先生这算是男生女相,还是本来就是……”
“荒谬!”辛夷听到这里,赶忙打断他。“公子你怎可这般无礼!什么男生女相,什么还竟敢怀疑在下是女子!?公子你可莫要仗势欺人太甚!”她说着,腾地一下站起身,将坐着的小竹凳都踢翻了。
这一下虽然唬住了沐方锦,但此时许多路人都驻足回望看起了热闹。沐方锦四下看了看,虽然有一瞬间的惊讶,但过后却人来疯似的指了指辛夷,“大家看看嘛,看看这先生到底像不像个女子?”
“别胡说!你见谁家姑娘还长胡子的!”辛夷气急,指着自己贴在嘴巴边上的头发茬儿,毫不客气的反驳。
“胡子有什么了不起,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他耸耸肩,一如既往的神烦。
实在怕了再和沐方锦争吵下去,辛夷虽然自诩嘴皮子功夫利落,但面对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也着实甘拜下风。“公子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去!天色渐晚,在下要收摊回家了,公子您自便。”
“别这么急着跑嘛。”沐方锦看着她堵着气收拾东西的模样,一脸高傲得瑟的模样。“先生明天怕是不会来了吧?”
辛夷侧目瞪了他一眼,“这摊子是我的,又没有做亏心事,明日为何不来?”说着,背起包着竹签的包裹就要走。
“先生留步。”沐方锦一个箭步蹿了上去挡在她面前,足足大半个头的身高差让她压力巨大。
“公子还有何事?在下可急着回家去。”
“就是想问问先生尊姓大名?”
辛夷狐疑的抬头看看他,但在四目相对的时候立刻逃开——她仿佛觉得沐方锦可能不只是怀疑她是女人,更在于想要确定自己就是之前被他救的那位。
若是被他知道更多,按照沐方锦一贯的恶劣行迹,那自己以后还要不要活了?念及家里还有年幼的弟弟妹妹,辛夷经过艰苦的思想斗争后,抬头微笑,语调贱贱的:“若想知道,您倒是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