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说……是说……呃。”她看着这几句话,反复咀嚼不知从哪里开始贴,直到看到“弟”字的时候则眼前一亮!虽然也知道这“孝弟”估计就是“孝悌”,这签正意味着功名不至。但辛夷忽而想起初见沐方锦的那一晚,沐方锦和贺公子互套近乎的时候,正是以兄弟相称。何不借这个“弟”字诈他一诈,如若面前这人真是当时想要轻薄自己的贺公子,辛夷也好早做打算拿定主意狠狠的阴他一遭。虽然当时沐方锦也算是给了他点颜色瞧瞧,但自己多敲几两银子就当赔偿的精神损失费岂不更是美哉!“公子,我先确定一件事情。”辛夷神经兮兮的看着面前的公子:“敢问这位公子,是否感觉近期犯了小人?”
“正是如此!”这话好似说到他心坎儿里去了,公子不住的附和,“最近简直是事事不顺!这小人真是太缠人!”
“哦,那便是了。”她故意吊着那人的胃口,自己在那儿啧啧有声。
“先生说什么是了?”他见状,赶忙开口问询。“快请先生好好说说?”
“公子请听我细细道来。”她摸摸下巴上的头发茬儿,装出高深莫测的模样:“小人,年岁较小之人也,而婴孩乃喜吉之相,算不得小人。所以如此解释便有几分怪异,在下想问问公子,最近家中是否突然凭空的多了个弟弟而这个弟弟是否已经成年?”
“先……”
他刚想说话,辛夷摇摇手却又给止住了,“公子不必言说,在下已经确定正是有这么个已经成年的弟弟在,才能成小人,害得公子事事不顺。”
那公子沉吟了一会,将眉毛都凝成疙瘩,左右旁顾,见没人注意,赶忙掏了些银钱塞进她手里。“先生简直是神机妙算,那快与我说说如何来破这小人?要如何做才好!?”
“这事按理说是不难,但可有一事略有麻烦。”辛夷看看他面色紧张的模样,故意唉声叹气道:“这小人还有位大人护着,想一次除干净,还真是有些难了罢。”她将音拖得长了些,眼角瞟瞟那公子的神色。
却看公子脸上表情越发凝重,半刻后方才犹豫着答:“这位大人是指……”
辛夷先前看那公子就是郁郁寡欢的模样,想必家里那“小人”是勾结了他老爹处处排挤。如果面前这真是贺公子,若小人真是神烦的沐方锦,一切反而都说得通——毕竟这种种还真像沐方锦能做出来的事。她摇摇头先不回答,在桌上铺了张白纸。“若想解困,在下还需再算算公子目前的……运势。”
公子提起笔看了看白纸,犹疑道:“敢问先生,写什么字为妙?”
“便写公子姓氏来解罢。”
他点点头,旋而毫尖沾墨游龙走凤,大笔一挥便是个“贺”字。
果然,果不其然。
她嘴角勾出狡黠的笑意,指肚摸了摸嘴唇才以掩盖,等他放下笔,辛夷像模像样的将纸铺在眼前。绞着眉头,左看看右看看,好像这字里有什么花儿似的。
“先生快给算算?我这姓氏如何?到底做什么方能转运?”贺公子看她半天不说话,急三火四的开口便问。
“公子总得等我相相面。”她摆摆手示意不要催,“公子这姓上是‘加’,乃是增多之意,下是‘贝’,乃指金钱,凭此看来,公子应当是家世显赫才对。”她故意不说他正是贺太守的儿子,只是旁敲侧击曲线救国。
贺公子眼神越发膜拜,引上道似的连连点头,“先生所言极是!正是如此!”
“但……”她指着繁体的“贺”字贝字底中许多的横,又道:“公子您看,这里许多拦路,表明现在前途波折。恐怕不仅仅有小人,还有别的。”
“那……那是什么?”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想必是位女子……”她说到这里,神秘兮兮的靠过去,板着脸问:“贺公子,我有一事想问,最近是否与什么姑娘有恩怨纠葛•,我看您印堂隐隐发黑,这不是吉兆啊。”
“印……印堂发黑?”贺公子一听到这就急了,“什么女子……”
“公子好好想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让这女子和小人勾结纠缠起来一起害你?”
“……有,好像有,对,好像正是前几天……”
“公子先莫说,由在下说说您看我说的对不对?”身为主要当事人,她自然知道一切细节,故而将事情大略和他一说,贺公子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先生……先生真乃神人!!”他大惊,这一声喊得周围行人驻足不少,都望着摊前一脸云淡风轻的卓辛夷。
辛夷摆摆手,“公子先别忙着夸,公子难道不想知道后来那姑娘怎么了?”
贺公子一听,脸上的表情滞了滞,“怎的,那日不是我义弟将她送回家了吗?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她装出严肃认真的模样,“刚刚我掐指一算,那姑娘十成八九已不在人世,恐怕正是因为怨恨公子轻薄于她,羞恼难当便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