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鸣雁听了这声方才款款而入,见了她桌上一片狼藉,也回身叫侍女进屋来收拾。“怎样,今日饭菜还可口么。”
“还说呢!”辛夷想想都委屈得不行,“沐方锦他也太欺负人了!大师兄你看呀!”她指着桌上的那几个盘子悲愤道:“全都是蔬菜,一点荤腥都没有!!”
“……哦、哦……”雍鸣雁转头看看已经被打扫干净一半的盘中,尴尬的扬扬嘴角:“其实……其实这夏天嘛,吃得清淡一些并也未尝不可……”
“大师兄!没你这么偏袒他的!!”辛夷不干了,“这哪里是清淡一些!!这分明就是全素好吗!各种小白菜,我都快吃成小白菜了!”说到这里,扁扁嘴巴,竟用袖子抹抹眼角:“小白菜地里黄呀……你们吃面我喝汤呀……”
“……喂,哪有那么严重……”
“就有!”
见她那德行,雍鸣雁也心软道:“那你别不高兴了……”他下意识的望向窗外,却见夜幕已经沉下许久,窗外是一片黝黑的夜色。“今晚怕是不行……你就当今晚勉强吃了些,明天我给你买肉包子去好不好?”他如此商量道。
虽然很想吐槽雍鸣雁你丫脑子里除了肉包子还能有点啥,可毕竟肉包子也是肉。辛夷权衡了一番,最终点点头。“那好吧。”
“乖,那你就把药喝了吧。”
“……我不喝药然后宁可吃三天素可以么。”
雍鸣雁淡定回答:“已经决定给你买肉包子了,所以不可以。”
辛夷见状,怯怯的说:“那如果我不要肉包子了呢,可以不喝药吗?”
他的回答一字一顿:“不、可、以。”
她此时瞬间意会,将雍鸣雁这号锱铢必较的大夫领来给她看病,尤其是要喝这么苦的中药,一定也是沐方锦惩罚她的方式之一!!
老大这么给我小鞋穿?可当下属的分明一点都没明白错在哪里啊!!莫名其妙的就受了罚,何止一个冤字了得!
药汤苦得差点让她将晚饭都呕出来,辛夷决定了,下次喝药一定要在饭前,免得若是真的一个不小心吐了出来,还怪浪费粮食的。
喝了那难喝到家的药汤,熬了一会觉着无聊也就该就寝。雍鸣雁说是沐方锦正陪着贺公子喝喝小酒,一会送贺之皋回去的时候自己也顺道返回东府去。
反正人家就是家多,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那是人家的自由。辛夷更觉得眼不见心不烦,最终洗漱过后与雍鸣雁道了声晚安,便躺去床上睡觉去了。
辛夷并不是个矫情认床的人,虽然刚穿越过来时候的那几宿睡得确实不好,但渐渐习惯这样的日子,也就顺其自然。而她睡姿其实也十分老实,其一是因为大学生活寝室的床忒窄,恨不得翻个身就要掉下床去;其二就是前一阵住在卓家,好几个人要睡一张大通铺,不小心踢到还是打到佩兰的,那该多不好。
所以如今她自己睡一张床,其实也有些不习惯,只是将自己挤在帐子的角落里,也是因为今日累也累得很,不出一会便熟睡过去了。
但没睡多一会,她就做起了一个梦……
一个到处找厕所的梦。
辛夷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梦醒后睁开眼睛一瞧,嚯?怎么好像有灯光……灯光中好像有个人影……人影好像是个帅哥……
“啊啊啊啊啊!!”
“……辛、辛夷你别叫!是我!雍、雍鸣雁!”
辛夷的瞌睡虫被彻底吓醒了,她惊魂甫定的望着面前的青年,赶忙用被子朝自己身上一遮——尽管她身上还穿着内衣裤呢,但这不都是古装片的必有桥段吗!“大师兄!?你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真真是吓死我了!”辛夷双眼直直的盯着他,却怎么也想不出这衣冠楚楚一副正人君子范儿的雍鸣雁会搞偷袭这种事!
“你、你别怕!”被撞破的雍鸣雁此时也紧张得结巴,“那个我、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看看你睡得如何……有没有发热什么的征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是、是我吵醒了你吗?”
辛夷看看他手中提着的灯笼、衣衫都穿得十分整齐,再算上他这话说的万分恳切。说实在,辛夷自己都不大相信雍鸣雁那人会做出什么轻薄的事情来。“其、其实也并不能算得上是被你吵醒的。”她生硬的吞了口口水,“大师兄你若没有别的事,就先回去歇息吧,这天已经不早了。”
就算被她这么说,雍鸣雁脸上依旧挂不住:“真是对不住……辛夷,以后再不敢有这样的事了。”
“都、都说了没关系了。”辛夷的手不自然的覆在小腹上,“大师兄您晚安慢走,我就不送你了。”说罢,扯起嘴角,递给他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
但身为医生的雍鸣雁显然觉察到了她的不自然,连忙询问道:“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还是再为你诊一诊再走罢?怎么一直捂着肚子?是今日吃坏了东西,肚子不舒服?”
“都、都不是……”辛夷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快要到达极限:“大师兄,您可以回去睡觉了!拜托!立刻!马上!另外将门口的值夜婢女叫进来。”
“但光叫婢女有什么用……”
她脸色一黑,“……我要去茅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