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总是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不能再这样了,再这样下去,昨晚那一幕要重演了!
韩烺一下推开了裴真,侧过了身去,“你出去。”
裴真被他推得一踉跄,抬眼看他。好几次了,他将她拉近,又无情推开,像推走一个厌弃的东西一样。
便是裴真心有愧疚,此刻也不免黯然神伤,她定了一下,垂了眼帘转身离开。
韩烺眼角扫到这一幕,呼吸一滞,想抬手将她拉住,只是手抬起又放了下去,他狠心别开目光,直到她离开了内室,连影子都不见了,才不由地叹了口气,几下换了衣裳。
在内室静站了一盏茶的工夫,韩烺才如常地走了出去。
她没离开,孤零零地坐在太师椅上发呆,不知到在想什么,韩烺轻缓地走进,看到了她脸上的落寞。
明明暑热弥散,韩烺却感到了丝丝凉意,透心的凉。
“夫人。”他不禁出口。
她猛然回头,脸上有一息的茫然,而后似才回神,脸上露出小心翼翼地神色,起了身,“夫君,衣裳换好了?”
她声音很轻很柔,让人简直想不到,她竟是能让他全力大战几十回合,也赢不了的人。
然而韩烺此时此刻,并没有想到那些令人愤慨的往事,满眼都是她委屈巴巴又强打精神讨好他的神情。
她若是与他对着干,他必然能狠心对待,可她这般,让他如何招架?
比心中所想更快的,是身体。
韩烺探身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双臂环住她的腰身后背,心中瞬间被安稳踏实填满,他侧脸靠在她耳后,她耳边带着丝丝点点的清凉,韩烺只觉得自己距离缴械投降,只在她开口叫“夫君”的那一瞬。
他不敢让她开口,只好半叹息半解释,“天气燥热的厉害。”
她轻“嗯”了一声,韩烺半颗心都松懈了下来,直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他捂起耳朵不管那些糟心之事,就这样与她相守到老。
只是半颗心甜着,半颗心仍苦着,韩烺知道白旗已经握在了他手里,他很快就要投降了。
他沉了心,轻轻将她拉出了自己的怀抱。
“夫人忙碌半晌,先歇息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他的态度,难得的好,裴真反倒不适应了,只是她不敢问,连道“夫君去忙吧”,送了他离去。
韩烺回了理事的外院,坐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摇头,将随侍的刘蒙叫来问话,这一问,才晓得还真有一件要事。
他这一趟南下原因众多,他要找自己丢了的夫人,要送唐沁回余杭,周颐那边暗访有进展,不过明面上,是因为江南出现一个叫做火梅教的教派,近来屡屡犯事。
锦衣卫多次警告甚至出手,都未能将其扼杀,这火梅教反而发展及其迅速,教众势力快速壮大,百姓不能分辨其善恶,有得为其掏空家底,有得甚至搭上性命。
刚才便有扬州锦衣卫所上报,当地火梅教教众率百姓围剿一富户,当场伤亡严重,引发百姓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