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会呢,白将军为人恩怨分明。况且,这是他为了救你才做的决定,怎么会恨你呀!”柴萱宽慰叶儿道。
整个事情的经过,柴萱也从曹丕口中详详细细的了解过一番。是白羽亲口说放走王示的,再怎样也不会将矛头指向作为人质的叶儿。倘若,他真的那么做,拿才真让人鄙视呢。
“可是……可是……”叶儿低声抽泣着,扬起哭的通红的小脸,泪眼婆娑地望向柴萱。
“叶儿,我和白羽认识最久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要是,他真的敢怪你,我一定饶不了他。而且,这件事情,也不能单怪你一个人。如果真的要怪,那也得追根溯源,得怪我才是。那这样白羽恨的应该是我才对,恨你一个小丫头做什么啊。”
柴萱轻轻地帮叶儿擦拭着脸上的泪,温温地手掌滑过叶儿细嫩的脸庞,让叶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暖意。
见怀里的人总算停了抽泣,柴萱心里也是松了口气。抬手轻拍拍叶儿那软乎乎的小脸,笑道:“好了,不要哭了,再哭整个脸都要肿了。到时候哭得像个猪头,岂不是白费了我们叶儿这么好看的脸蛋了。”
叶儿抬着一对儿晶莹的像从水中捞出一般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坚定的咬着微干嘴唇,冲柴萱点了点头。
见叶儿终于停了哭泣,歆然亦是舒了口气。不知为何,这柴萱就像是叶儿的良药一般。无论怎样,只要一提柴萱,叶儿总是能冷静下来。也许,她们俩冥冥之中总也些注定吧。
再怎么说,叶儿是个小女孩,柴萱自然有几百个哄她的法子。可另一个,她却真的要无能为力了。
柴萱远远的望着跪在灵前沉眸失神的白羽,长长的吐了口气。
“贵人,您……”小满怯怯地瞄眼面色沉重的柴萱,欲言又止。
虽然,小满知道柴萱合白羽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柴萱眼中流露的关切,总觉得不像是对一个臣下该有的表情。小满担心,万一……
“我知道。”柴萱淡淡回道。
这些顾虑她自然知道,该和白羽该保持什么样的距离她亦明白。可是,白羽对于她来不单是朋友,更是她在这里唯一的亲人,她实在没有办法不去担心。
步入灵堂,四周的白帐压的柴萱心口难以言喻的沉重。立在一旁的一个老妪将三炷点燃的香交给柴萱。望着面前黑色肃穆的牌位,柴萱举香弯腰相拜。心中沉哀,眼中含殇。
“臣谢贵人。”跪在一旁的白羽伏地而拜,以作回礼。
柴萱转身望向白羽,只见其一身缟素形容憔悴,未整理的胡子像黑色的蚂蚁弯弯曲曲的爬在白羽的下巴上,几缕乱丝随意的垂在脸庞,好不颓然。
许久未见,竟已如此沧桑了吗。
“逝者已往,还请将军节哀。”烟眉微紧,柴萱伤感言道。灵堂之上,死者为大。白羽说到底也算是许蓉的夫君。柴萱也只能按着礼数来完成她的一言一行。
白羽起身再拜,语气沉殇,“谢贵人关怀。”
柴萱沉眸深望眼紧贴在地上的白羽,心中怅然。就因为这样所谓的等级,他们之间,竟连朋友间最起码的问候都要这样一板一眼,规规矩矩。
柴萱长叹口气,转身而出。对于如今的他们来说,接触的越少,留下的把柄就会越少,惹的麻烦自然也会少些了吧。
“贵人,咱这香都上了,就启程回宫吧。”刚走出灵堂,小满便开始催促。
曹丕准许出宫的时间就只有一天,方才已经在叶儿哪里待了不少时间了,要是再逗留,就要赶不上宫门关闭了。
听着小满的督促,柴萱眉间不由紧了紧。每次都这样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总觉的自己被管制了一样。难怪很多宫斗戏的主子们都把皇宫当牢笼而不是家。
如果真的是家的话,自己自然是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哪里有这些条条框框规制着。
“怎么,刚来就要走吗?”见小满言声要走,漓香有些不舍。
柴萱转身一瞧,漓香正抱着一个孩子款款而来。打量着脚步稳健,神色还算不错的漓香,柴萱微微一笑。看来,自宫里出来后,漓香的身子恢复的还算不错。
“漓香,叶儿没事了吧。”柴萱笑着问道。除了白羽,柴萱最担心的便是叶儿了。
白家对于她来说,终究是寄人篱下。就算白家平日待她无微不至,可自己心里总会存着一点担心的。想来,她害怕白羽怨恨她。许是怕白羽一怒之下将她赶出去。毕竟,自己起初待在孙家的时候,亦是日日如此担忧的。
漓香双眸一弯,淡淡一笑,“吃了些粥,现在正休息呢。”
“陛下只准了我们一日,所以,还得着急回宫。”听到叶儿已经平静,柴萱的心中自然稍微平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