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么?玉儿公主被皇上叫到了周元殿,听说那头好些个银甲护卫看守着,好像出了大事儿,还从里面拖出了个死人,你说会不会是玉儿公主出事儿了?”一个小婢女在回廊里一边打扫积雪一边道。
昨夜起就一直下雪,满院子都是积雪,西宫殿的积雪是要时时扫的,怕路滑伤了太后、公主可了不得。
“啧啧啧,若果真如此那太后就太可怜了。宁公主死的惨,将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太后,却也没想到逃不出劫难。”另一个小婢女道。
“宁公主死了?你听谁说的?”
“这还需要听么,我前些日子出了趟宫,宫外人人皆知,说宁公主先是嫁给了北摩国国王,后来北摩国国王死了,她又嫁给了北摩国国王的弟弟,还为他生了儿子,只可惜后来先王的儿子谋反,攻入皇宫将小王子生生摔死了,宁公主不久后就上吊自杀了。”
“如此说来,这宁公主也是怪命苦的,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小婢女惋惜道。
“你……你们在说什么?谁,谁死了?”不知何时,西宫竟从回廊的拐弯处站了出来,大声质问。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两个婢女知道闯了大祸,立即跪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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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父,如您今日果真听了这贱妇之言要取我的性命,我无话可说,您只管动手便是,何苦在这里任她们如此欺辱我!”七生跪地哭道。
楚齐凝眸看了看玉儿,又看了看燕祺,若不是玉儿刚刚的那番话,他差点儿就忘了她可是仙门圣人批过命的。
“此女天生凤命,可兴天下。”这话可是仙门圣人亲自对他说的。
她是不是玉儿已经不重要了,如今就算她是假的,如今也必须是真的!
其实当初收到宁青的秘密奏报,他也是半信半疑的。
只是她在书信了写的极为详尽,又有人证,他这才找来玉儿当面对质。
如今想来,倒是他糊涂了,这孩子是真是假又如何呢?
西宫已经离不开她了,她的命格也已经定了。
她真实的身份到底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燕将军,尊夫人昨夜托人递了一封信到我这里,你可知晓?”楚齐问。
“回皇上,臣不知。”
“那你便看看,看看这封信里的指认可都是真的?”楚齐命随身的太监将信件递给燕祺。
燕祺看完信后,脸色一惊,跪地道:“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还请陛下莫要听信这贱妇所言。臣捉拿图拉为他疗伤,皆是为了让他招供,因地宫之事尚在查证,臣本想等他招认后再整理上报,却未想这贱妇竟以此断定臣窝藏罪犯。”
“臣十六岁便入东海服役,又怎会莫名其妙多出个女儿,这贱妇素来善妒,心狠手辣,但臣万万想不到她竟敢诬陷公主,侮辱皇家血脉,陷臣于不仁不义。有此妒妇实乃燕氏家门不幸,是臣管教不严,才让这恶妇如此胆大包天,目无国法,忤逆纲纪伦常,还请皇上降旨责罚。”
“欺君之罪,诬陷公主,企图混淆皇室血脉,该当何罪啊?”楚齐微微抬眉道。
“其罪当诛!诛九族!”燕祺道,神色冷凝。
宁青跌坐在地,神情恍惚的看了看燕祺,又看了看高高在上的皇上。
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他们其实根本不在乎玉儿到底是谁,真相到底是什么对他们而言一点也不重要。
她最终不过是个内宅妇人,无论她如何精心算计,算的始终是一家一室之得失。
他们算计的却是一国的皇权政治,朝堂利弊得失。
那玉儿公主,若是真的,便是太后的心头肉。
若是假的,也是燕祺的私生女。
楚齐刚登基,国基不稳,内忧外患,还指望着燕祺能够助他安内攘外,又怎会因一个私生女伤了他们君臣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