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越有钱越抠门,一点都没错!就不能给我安排个头等舱吗?”莫惜颜一脸嫌弃地对Ammy翻了个白眼,“不然现在就跟韩奕坐一起了不是吗?”
Ammy用力地掐着莫惜颜的大腿,她觉得就那么点钱,得用在刀刃上,后面还有很多用钱的地方,头等舱就完全没必要了。
“你干嘛呢!故意对她撩头发,恨不得就袒胸露乳了是吧?还加人家微信,打脸了吧,尴尬不?”
她说着不禁笑了起来,多少还有点嘲笑的意思。
“疼!你个疯丫头,别老是掐人,真的疼!”莫惜颜推开Ammy施害的“凶”手,娇柔的还以颜色拍打了她的大腿,“我这不是帮你验验货嘛!我就看看他是不是那种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人!你不觉得他这个人很难琢磨吗?一张不苟言笑的扑克脸,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不过说真的,他对你还挺热情的。”
对我热情?Ammy听着心里可是高兴坏了,即便就是如此单纯简单的“热情”两个字。
“你这个坏习惯得改一改!这不是考验,是蓄意试探,不好!我感觉他都尴尬了,你想想,在他心里你是得都有多么轻浮啊!也难怪他不愿意加你微信。”
莫惜颜瞪着Ammy,气愤地说道:“我是为了谁啊!可怜如我,总是吃力不讨好!”
Ammy回响着她对韩奕搔首弄姿却被他拒之千里之外的情景,窃喜了起来。
“你还笑!我是那么轻浮的人吗?我是个性感精致的美女好吗!”
精致的美女,Ammy是绝对认同的!她亲眼所见莫惜颜从最初的傻白甜变成现在精致、性感、独立的大美女。
精致,应该是一个姑娘最高的修养了吧。
Ammy小时候会给未来的自己勾勒出一种形象,精致是她最先想到的一个词,认为这就是对一个女性最高褒奖之一,那不是缺乏灵气的精雕花瓶,也非珠光宝气的生硬堆砌,是由内而外的精巧剔透。
在她所认识的人当中,莫惜颜是唯一一个配得上这精致这个词的人。
很多年前开始爱美的时候就想过,二十岁的时候一定是个精致的女性。每天踩细高跟上街,眼线画得很流畅,见了谁都轻声细语笑不漏齿。可是吃冰淇淋奶油还是会滴到裙子上,急眼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永远也学不会高冷。
有时候,她对这样的自己有点失望,但就是恨不起来,因为这就是她。即便她不觉得自己多好,但在其他人眼中她就是个很接地气,很懂礼貌,很善良的小公主。
很多的女生,回归生活才发现,有时向物质妥协就必须放弃那个更巧夺天工的水晶杯,向舒适妥协就必须踢掉华美高跟鞋换上粗布鞋,向时间妥协就必须放弃半小时盐浴只潦草冲几分钟澡。
面面俱到的精致显然是种奢望,那索性任脱缰野马驰骋,旷达地随心去就好。
但这些女孩心中依然藏着很多精致的女性。
Ammy虽从小就生活在英国,但接受的教育还是传统的中国式教育,受外公的熏陶比较多。看的中文书比英文书更多,对中国历史文化,甚至连经济形势一点都不陌生。
她的阅读量完全不输韩奕,说到精致,她想到作家陈丹燕写过一本书叫《上海的金枝玉叶》,提到老上海永安百货郭氏家族的四小姐郭婉莹。
郭小姐从小吃遍珍馐美馔,英文流利,(和她一样)在伦敦长大,回国念燕京大学,是那个时代最顶尖的白富美。不过,这种贵族出身倒没什么说头,把任何人放在锦衣玉食的生活里,大概都能举止优雅,拿腔拿调。
打动Ammy的是后面的故事。
建国后百货公司被收归国有,从前出门永远坐轿车、有保镖相随的郭婉莹,换上粗布衣服,做起了职业女性。条件艰苦,她却能用煤球和铁丝烤出酥脆的土司,用铝锅和供应面粉做出有圣彼得风味的蛋糕。
后来丈夫被打倒冤死狱中,家中财产全无,她也被迫去乡下劳改,养猪,干脏活累活。但她永不屈服,永远抬起高高的下巴。她坚持穿旗袍清洗马桶,穿着光洁的皮鞋在菜场卖咸鸭蛋。
可能这就是精致,能享受最好的,能承受最坏的,生活给她狰狞的酸柠檬,她用来榨成好喝的柠檬汁。
Ammy的爸爸也是商人,是ITV(Independent Television)的第二大股东。
中学毕业后她去爸爸的公司参观,认识了一个做电视新闻的女性记者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