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负责接头的?”
绑走蓝浅的那伙人交代说他们是要将人带给“五爷”,刑部的人很快便根据线索将人抓了回来。
牢房里边阴暗潮湿,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股霉味,令人作呕的味道径直钻入肺腑。
谢青临倒是头一次来刑部大牢的最深处,不免对于这种恶劣的环境有些不适,他不耐的皱起眉头问道。
钱伍在里边盘腿坐着,半张脸对着他们,脸上的皮肤又干又皱,十分阴森可怖,他就在那里一动不动,非同一般的安稳。
许是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唯有一死,他此刻竟丝毫不见慌乱,见着有人来了眼皮都不抬一下,闭着眼如同老僧入定。
囚衣上血痕累累,谢青临注意到他的右手小指不自然的扭曲着,想是已经遭了大刑法。
赵俨毕恭毕敬的回答谢青临:“正是,我们将他抓捕回来之后,那几个绑匪都指认就是他。”他放低了声音,“不过……他一句话都不肯说,更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
“呵。”谢青临冷笑一声,“我不信你们刑部没有些手段,区区问话都做不到。”
这群人可真是越来越废物了。
赵俨心里有苦说不出。
其实也不是刑部手下没有手段,主要是这个人是个十分罕见的硬骨头,几大酷刑轮番往他身上招呼,这人就是咬死了自己什么事都不知道,又不能下狠手直接把人弄死,他们实在没别的办法了。
负责行刑的小吏直咂舌,他干了这么多年活,骨头硬到这种程度的还真是少见。
谢青临本来没想管这件事,这日他只是例行询问赵俨的进度,只得了一个结结巴巴的回应,说是还在审理当中,谢青临再度追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是新抓来的凡人不肯配合,导致案情迟迟没有进展。
他这才决定亲自来看上一看。
“喂!死了没?太子殿下问你话呢?”狱卒大声喝骂道。
里边的人只是眼皮轻颤,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极其艰难的将脖子扭过来看向外边的人,好像这几个简单的动作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似的,他又一动不肯动了。
显然“太子殿下”这四个字并没有引起他的兴趣。
“我谁都不认识,你们能不能让我出去。”这个时候了,他还死鸭子嘴硬,不肯认罪,坚持声称自己是无辜的。
“别废话了,你当我们都是傻的不成,把你的鬼话给老子咽下去。”狱卒怒气冲冲的骂道。
钱伍于是又不说话了。
谢青临烦躁的叹了一口气,他昨日告诉江云妧说让她今天来刑部一趟,务必带着蓝浅和澜亭过来,不知道现在他们到了没有,这眼看着都中午了
他也不再理会赵俨他们,看来这钱伍是不会好好交代了,他现在留在这里也只是耗时间,索性迈开步子朝外边走去。
赵俨连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谢青临还是第一次遇见对他的身份无动于衷的人,这个钱伍究竟是什么身份……?
到了大堂,谢青临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会,一边翻看他们的卷宗。
他的姿态倒是很悠闲,与刑部上下的紧张截然不同。
好像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江云妧刚一出现在刑部大门口,便有人殷勤的迎了上来将她引进去。
“多谢。”她淡淡的说。
猜也能猜到,多半是因为谢青临的缘故,她才得以受到如此“礼遇。”
她的身后是一脸茫然的蓝浅和澜亭,完全不知道自己来是要做什么。
刚进大堂,江云妧就看见谢青临随意的坐在大堂椅子上,赵俨小心翼翼的在一旁作陪,说起来,她好像还没有见到过刑部尚书,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刑部的事务已经被赵俨一手包办了吗?
“云妧!”谢青临看见她,随手丢了卷宗,从椅子上站起来迎她进去。
他走过去握住江云妧的胳膊,“你来啦,我等你有一会了。”谢青临显得很高兴似的。
“事情有眉目了?”江云妧问道。她也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些人背后究竟是怎样一个组织,竟然能在全国各处潜伏多年,做下诸多恶事竟然也能悄无声息的掩埋过去……想到蓝浅的事,她不禁一阵后怕,若是这其中少了些许的机缘巧合,哪怕中间只出了一点点差错,她可能就永远都见不到蓝浅了……
对于这样无恶不作的团伙,江云妧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谢青临干笑两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咳……算是有了,不过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江云妧立刻就察觉出他这话里的不怀好意了,若不是什么为难的事,顾忌他才不会这么客气。
她歪着头看着谢青临笑:“什么事,你说?”
“那个……就是……”谢青临反而支吾起来,半天都说不出完整的字句。
他今天叫江云妧来这里,本来也就是出于这个目的。
“可不可以让这两位小朋友。”谢青临下定了决心似的,伸手一指江云妧身后的两个人,“跟我去见一个人?”
蓝浅瞬间茫然无措,她不知道话题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了,怯生生的躲在江云妧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