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月望着她:“我倒有个主意,你想不想听?”
“什么主意?”沈韵真问道。
“认我当干娘。”刘二月说道。
沈韵真愣了一下,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怪异又欣喜的感觉。
“怎么了?不愿意呀?”刘二月问。
“不是,”沈韵真摆摆手,自嘲的笑道:“我只是没想到,会有人愿意跟我攀亲戚。”
“那些人不识货,我刘二月的眼光好啊,就看你乐不乐意嘛。”刘二月在沈韵真的手背上拍了两拍:“往后呢,你就安安心心的待在司珍局,也别想着太医院了,等我告老出宫,你就是司珍局的新掌事。”
不回太医院?沈韵真皱了皱眉。
“是不是王太医说了什么?”沈韵真试探道。
“没有啊?”刘二月一脸茫然,挑挑眉:“是我自己的意思。这司珍局上下百十来个宫女,就属你最对我的脾气。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将来我告老出宫,这司珍局的差事,必得托付给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手里。你要是愿意,就叫我一声干娘,往后在司珍局,我关照你。”
“认干娘我自然是愿意的,不过……”沈韵真缓缓垂下头。
“不过什么?”刘二月望着她。
沈韵真身负血海深仇,当初父亲的案子还没有翻盘,沈家的冤屈还没有洗清。她必须回到太医院去,回到父亲曾经生活和战斗过的地方,把沈家的大旗重新扛起来。
“不过,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想回太医院去。”沈韵真望着刘二月。
夜半回到房间里,躺在热气腾腾的炕上,沈韵真翻个身,却发现身边空落落的。若是在以前,每次她翻身的时候,都能看见睡得憨甜的小云,或者,这小丫头还没睡着,等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望着自己。
沈韵真翻来覆去好几次都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
冬香给自己包的那些饴糖还没有吃完,沈韵真打开纸包,拿过一颗饴糖送进嘴巴里。
甜津津的汁液顺着喉咙流进嘴巴里。
“自打我入宫以来,就只有阿真姐姐对我最好了!”
“阿真姐姐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
眸子轻轻一颤,泪珠儿便止也止不住的流到脸颊,沈韵真捂住嘴巴,抽噎起来。
耳听得谯楼之上三更鼓响,沈韵真抱着膝盖,渐渐睡去,脸颊上的泪痕未干。
许是精神高度紧张过后的松弛,沈韵真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抬头一看,身边的床铺空空如也。
沈韵真撑起身,却觉得头痛欲裂,原来是有人走的时候没有关窗,冷风进来吹得人头疼。
沈韵真也顾不得头痛,迅速洗漱了一番,走出门去。司珍局里一切照常,只是少了三个人而已,大家好像在一夜之间就把这桩事情忘得烟消云散。
沈韵真揉揉眉心,端过水盆,往库房走去。
博古架好像才被人擦过,干干净净一丝不染。沈韵真有点纳闷,一扭头,却望见小顺子。
小顺子抖抖手上的抹布:“姑娘今日的活儿,奴才已经帮姑娘做完了。”
沈韵真愣了一下:“顺公公,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