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胜豁出去了,丢人都丢到这种地步了,拼着被师父重重责罚,也要好好教训陆天茂一顿,否则日后如何有脸面对这帮师兄弟姐妹,特别是在刘燕芝面前被人打得如此狼狈,简直让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胡言胜右手狠狠一抹挂在脸上的泪水和鼻血,鼻子以下部分顿时被鼻血染得红一块白一块的,让他原本柔和的圆脸看上去显得有些狰狞。
“好,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不能怪我了,接招吧。”
胡言胜右手拇指中指捏在一起,掐了个道诀,口中念念有声,霎时浑身冒出淡淡的金光,显得威猛了许多。这就是他刚学不久的“圆光护体”,是金系入门法术,可以增加施法者自身约一半的攻击力和一倍的防御力。总算他还保留着最后的一丝清醒,没有祭出师父赐予的飞剑,御剑术他刚刚勉强可以使用,想收发自如那是不可能的,万一留不住手,那是绝对会出人命的。
亭子中的少年们本已膛目结舌,哑口无言,此时看到胡言胜施展了法术,顿时又鼓噪起来,大声为胡言胜打气,但气势和刚开始那会儿相比已是弱太多了。
胡言胜施展“圆光护体”之后,再不发话,步履沉稳地踏上两步,使出胡家断碑手,招式大开大阖,左掌虚晃,右拳直取中宫,带着劲急的风声,往陆天茂胸口狠狠打去。
陆天茂看胡言胜这架势,微微一晒,连快拳都打不到他,何况这种慢得多的拳路,打不到他,力量再大又有何用?况且即使他站着不动,凭这点拳力就想打伤他,那他这十多年的苦功岂不是都白费了。
陆天茂双手环抱在胸前,犹如闲庭散步一般躲闪着胡言胜的拳掌,过了一会,他有些不耐烦了,右手一动,又是一拳正正打在胡言胜的鼻子上,将胡言胜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打开了闸。
胡言胜大叫一声,这回连鼻血都不想去擦,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捏个剑诀,就要不顾一切地祭出“星芒剑”……
“住手!”
一声断喝震得众少年耳中嗡嗡作响,也打断了胡言胜祭剑的动作,他愣了一下,慢慢地将双手垂在身侧,涨红着脸低头不语。
陆天茂一听声音,知道是二师伯到了,右手悄悄从微微露出腰间的一把木柄上放了下来,垂手侍立。亭子中的其他少年也是如此,只有刘燕芝蹦蹦跳跳地从亭子中跳了出来,迎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众人上方几丈之外石阶上的两男一女,挽住其中一人的手臂,叫道:“爹!”
被刘燕芝挽住手臂的中年男子国字脸,满脸威严之色,颌下一缕长须给他增添了几分儒雅之色,他就是刘燕芝的父亲,陆天茂的二师伯刘金辰。
刘金辰狠狠瞪了刘燕芝一眼,后者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却暗暗吐了吐舌。
“混账!师兄弟之间斗法切磋,那是再正常不过,但祭出飞剑性命相残却是本门的大忌,难道你忘了本门的戒律吗?”刘金辰声色俱厉地向低头不语的胡言胜斥道,“你把本门十大戒律第七条背诵十遍!”
“是!第七戒,严禁同门之间自相残杀,如需比剑,需师长在场监督……”
刘金辰待胡言胜念完十遍,喝道:“既然你记得本门戒律,为何却又犯戒,视本门戒律如无物?如此,本门需容不下你,你留下师赐飞剑,自行下山去吧,日后若用本门法术为非作歹,定取你小命!”
胡言胜大惊,急忙跪倒在地,连连磕着响头,叫道:“刘师伯……刘师伯……哦,不,执律长老……执律长老,我错了,请你念我初犯,饶了我这次吧,否则……否则我爹非杀了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