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碎石小沙粒飞溅,逐一落下,还有几粒打在张师傅鞋子上,‘咯咯’作响。
虽然不疼,没有余力。
但也让张师傅一下子从刚才的一幕中回过神来了。
“你..江师傅..”
张师傅望着江苍,还有地上的这一个水泥脚印,以及江苍毫无损伤的鞋子,是立马收了拳架子,换为了抱拳,一拱手,是认输了。
因为这是明摆着的,这位江师傅不仅劲力大,就连掌控力道都非常完美,让鞋子毫无所伤。
那么在张师傅想来,这位江师傅也没有说高了,自己真不是江师傅对手,是真的一手都走不了,除非自己的身子比这水泥地还结实。
“得罪。”江苍一还礼,歉意的是这水泥面,还得麻烦张师傅找人‘糊糊’,铁板子抿一下,也不是多大的事,但该说还得说。
“是我应该感谢江师傅手下留情!”张师傅现在是知道江苍的武艺了,那是之前严肃表情换了一变,毫不在意这不是事的事,反而是小小追捧了一下江苍,也是羡慕江苍的这般武艺。
“是我功夫不够,让江师傅看笑话了..”
张师傅说着,还半低着头,借着‘服输’问礼,实则掩饰了自己眼中的震惊,怕被旁边的弟子们瞧见、丢人。
但他也知道这位江师傅是给自己面子,没有拉开架势就打,不然,自己半招都走不了,那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毕竟自家人知自家事,功夫不行,还死撑着不服输,那是真的找死。
而四周的弟子比起张师傅,还不胜。
一直等到张师傅话落,他们才慢慢回过神来,小声惊叹着,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一脚都能给水泥地板踩个窟窿,这要是踩到人身上,一下子骨骼内脏不都得碎完?
“师兄?”
“张哥?!”
旁边的几位弟子还围了过来,再远一点的弟子也是懵了神,一直朝着江苍地下窟窿这边望。
“干什么呢?”张师傅见到众人围来,是眉头一皱,先向江苍歉意一礼,才向着众弟子喝道:“就你们还学武?心都不静,都回去练着!”
“是..”众弟子相视一眼,知道张师傅的脾气,也就没‘好心当做驴肝肺’的生气,反而最后望了一眼地上脚印,又回去练拳了。
以至于接下来他们的练拳,打拳打的更用心了。
不过。
江苍是看到很多人的心也不静,目光是不时的望着自己一行人,有惊奇、或是崇拜,估计是他们也希望能拥有自己这样的武力。
“张师傅引路?”江苍想到这,是想见见那位馆主,继而了解这世界的更多武道信息,再接着向上爬,起码要知道个苗头。
“好!”张师傅是正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听到这位江师傅开口,那是应了一声,给旁边的一位弟子交代一句,让他看着众学员练武以后,就虚引朝着外门道:“江师傅,我师父正在东边钓鱼。我带您去见他。”
张师傅说着,不见之前的百般拒绝了,相反,他觉得自己师父要是见到这么一位‘年轻有为’的高手,应该也会高兴。
除此之外,张师傅不觉得是‘引狼入室。’
江师傅排场和行事上,就不像是那种奸险之人。
“请。”江苍同回一礼,让旁边小李去开车。
张师傅见了,本来到口的‘咱们打车去’,也咽了回去,跟着江苍出去了。
只是,随着江苍一行人出去,武馆内没有大师兄压着。
场中正在装模作样打拳的十来名弟子是炸开了锅,开始小声讨论着江苍的事。
“练武真能练到这样的地步..?”还有几人围到了脚印旁边,伸手摸着,感叹自己练一辈子,或许也不一定练到那位江师傅的水准。
并且再随着众人这般一吵闹。
就算是能静下心练的弟子,也静不下心思,开始和众人一块讨论。
“都练着去!”张师傅交代的那位师傅,见到众弟子不好好练武,也是开口训斥,但说着说着,倒是和众人围到了一起,开始说着这脚印的事,推测这劲力需要达到多少,才能踩出这样的效果。
反正伴随着张师傅一走,武馆内就像是开‘茶话会’一样,三四人围到一团,都在惊叹着这块水泥脚印。
但其中有两人说着电视剧里的剧情,谈的是一些民国事情的电视、电影。
因为里面就有很多历史留名的高手,演的是和对方搏斗中,掌断青石,一爪下去,还能把石头墙壁抓出一个窟窿。
招式还有很多名堂,有醉拳,硬气功,站桩的内功心法,不一而论,特别多。
最后,两人算上电视演的,和如今亲眼见的,便得出一个结论,好似练武练劲,应该是能练到那位江师傅的水平。
而在这两人讨论着这些电视剧情的时候。
东边郊区四里外。
一家鱼塘的大门前。
汽车停下,靠在西侧红砖头画出的停车框上。
江苍打开车门下车,首先是闻到了空中充满了一种水腥味,但掺杂着泥土的清新,什么花的味道,还有一种烤鱼香味,特别别扭,可也驱散了鱼腥。
总得来说,是那烤鱼味道太好闻了,没有那股子别扭腥味,让空气更‘香’了。
“家师在前面。”张师傅下车引路,虚指前面敞开的铁门,旁边还有个警卫室,里面有位中年看着报纸。
“请。”江苍道了声客气,和张师傅一块朝里走。
警卫室的中年抬头看了一眼,朝着张师傅笑着点了点头,就又接着看报纸去了。
而路过警卫室。
拐了个小口,视野一开。
江苍看到前面是十个方块大水塘,水泥砌成的,加起来的面积超着五个足球场,很大,能证明老板是个有钱人。
起码本事不会小,不然下不来这么大的地。
且随着‘嗡嗡’水塘中氧气泵响着,水塘四周坐的人不少,有撑伞的,独自钓鱼的,都是望着鱼鳔,或是和旁边人说话。
也是这年头手机功能不多,还不好好享受钓鱼吧。
尤其这周末的点,还有带孩子过来玩的。
但有的父亲一钓起来,是静心静神,或者再和旁边人一吹空,早就把自己孩子忘了。
江苍就见到几名孩子闲不住,和其他小朋友一块去耍了,拿着几个瓶子,探着身子在鱼池边上那里捞着鱼苗。
可是这鱼塘也是真的有心,工作人员不少,大秋天里有八名身穿短裤的大汉四周巡逻着,看到孩子在那捞鱼,能好好劝着就劝,和人家父亲说一声,危险。
不能劝了,就站在了孩子旁边,看着。
照着这架势,江苍感觉孩子要是掉进去想和鱼玩了,估计看守的几位大汉也会想都不想的蹿水池子里捞人。
“这鱼塘老板是个牌面人。”江苍赞了一句,是真心的,感觉人家确实做的不错,很上心。不然以这老板势力的架势,真出事了,在这年头,说不得还真能压得住。
“多谢江师傅赞赏!”张师傅是连忙拱手一笑,还有点不好意思,“是我本分的事,本分的事..”
“原来是张师傅地面。”江苍一听张师傅应话,是笑了。
搞了半天,原来这位张师傅还是个生意人,有钱人。
这么大的鱼塘是他家开的。
那自己现在也明白了,为何这张师傅的体质不高,在这样的‘灵气世界’内才‘1.9’,最低值,就是馆主的真传弟子,馆主还能把武馆交给他搭理。
感情,是有钱。
毕竟练武嘛,‘炼’得是自己血肉,没钱,吃不饱、吃不好,药用不上,是练不起的。
越练,是越炼的精气,人都练垮了。
可也能证明那馆主有‘真本事’,不让咋会让这一位大老板心甘情愿的滞留武馆。
说不定那武馆还是张师傅、张老板出资盖得。
“家师在前面..”张师傅引路的时候,是没有一点生意人的架势,反而像武者更多,做事没有那么多滑道。
再通过他提起‘家师’二字的语气。
江苍只听出了敬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崇拜,师父如父。
“张师傅请。”江苍看到张师傅重恩又客气,算上马上就要见到武馆主了,是神色正了正,瞅了瞅自己衣服,没皱、很整齐。
再朝前走。
过了三个鱼塘,靠近围拦。
右手边的鱼塘,正有一位年纪在五六十左右的老者,坐在折叠藤椅上,一手品着茶,一手摸着杆,望着鱼塘内的鱼漂。
而江苍在进门的时候,也注意这位老者了,因为他体质在‘4.3’,远远高于了鱼塘内的所有人。
再加上张师傅如今笔直的朝他走,那不出意外,这位老者就是那位武馆主。
“你怎么过来了?”馆主见到张师傅带三位陌生人过来,则是放下了茶杯,询问了一声,“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带朋友过来陪老头钓鱼啦?”
“师父..不是..”张师傅回了一句,先朝着江苍歉意一抱拳,又小跑几步,半弯着身子,和馆主说了些什么。
而江苍虽然四种神力能听,却没去听。
但瞧着馆主不时疑惑、惊奇的看自己一眼,应该是张师傅说了自己一脚踏碎水泥地面的事。
“江师傅。”
再等张师傅话落。
馆主是起身走了几步,方方正正一抱拳道:“八极拳。周楷。不知您特意过来,是要..?”
馆主听到自己徒弟所说,就没有什么再搭手之类的话了,因为老师傅嘛,自家人更是明白自家事。
知道自己打不过,干脆不提搭手,省得在徒弟面前丢人,这一辈子的名声就完事了。
“江苍来这,是想请教您一些问题。”江苍回礼,也没想着和馆主动手,因为明知道能打过,又能搭话,那就没啥必要再动手了。
和气生财。
“您言重了..”馆主客客气气,说着,又向着张师傅道:“回去看着你师弟们,你一走,估计现在都乱起来了。”
“是,师父!”张师傅应礼,再朝着江苍、小李二人一抱拳,知道师父有话要说,就回武馆去了。
“江师傅坐。”周师傅见到张师傅离开,便拉开了一张板凳,摆了一副新杯子,茶水一汤,满上。
“周师傅这日子过得悠哉。”江苍坐在板凳上,望着他渔网内的七八条鱼,没个个把小时,是钓不了这么多。
“人老了..衣钵都传徒弟看门啦..”馆主笑着回了一句,从脚下背包内取出了一副鱼竿,“现在就钓钓鱼,等着我徒弟结婚,再抱抱孩子。”
馆主说到这里,擦了擦鱼竿,递给江苍道:“江师傅,搭手我比不过,咱们比钓鱼吧?”
“不太会。还真是第一次。”江苍接过鱼竿,又接过了馆主自个搓的鱼饵,钩上一挂,学着馆主抛到了鱼塘里。
“周师傅听说过‘真气’吗?”江苍忽然一问。
“真气?”馆主反问一句,想了想,感觉‘真气’也不是什么秘密,加上等鱼上钩无聊,便说出了很多门派高层都知道的‘真气’一事,
“江师傅说的是类似道家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
“您讲。”江苍一听有门,腿弯别着鱼竿,回身一礼。
“我听说师叔说过,道武不分家。”馆主好似知道的也不多,但也大致形容了一下,“内练外练,武当山的太极拳,就是道家功夫。一样的理。内家拳是能熬出‘气’,但却唤作‘反先天胎儿’,意味着脱胎换骨,生机复苏,寿命重新计算,可以再活百年..”
馆主说着,笑了,“但以我听闻,听说,和听门派里的长辈们说过。近百年来,这张三丰真人的练法虽然留下了残本,也在众门派的合力下逐一推演、补齐,但却没人能练到了‘先天’了。要不是几家门派的文本都有记载,‘隔空半寸打人穴位一说’,都觉得‘先天’这事是假的啦。”
“那您感觉?”江苍望着鱼漂,“真气一说,是真,还是假?”
“不好说..”馆主摇头,也望着鱼漂,“要不您等个半月,我徒弟结婚的事情办完了,回师门一趟,咱们一块。到时候江师傅问问我师叔他们。”
馆主说着,也是怕江苍不信自己说的,干脆引个线,带江苍去拜山门,问问民国老一辈的人,知道不知道这回事,有没有更多的消息。
当然,能不能问出来,或者老一辈的人说不说,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一切都看这位江师傅怎么安排,是打点关系精通软的,还是拳法架子一摆,把答案打出来。
“多谢。”江苍一笑,“张师傅结婚的事是大事、喜事,记得通知江苍,江苍等着随份子钱。”
“江师傅客气了!”馆主笑得很开心,看来是真把张师傅当成自己的孩子,只要别人夸,别人赞,自己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但馆主说到这里,又斟酌了一下道:“江师傅,这些事情我也只是听说,不能当真。不能因为这虚无缥缈的‘罡气、真气’文书,影响了咱们的拳意,拳心。耽误了大好的时间。尤其我听我徒弟说了,江师傅拳劲大的吓人,应该是有‘心法’。那外练就好,千万别耽搁啦。您这样的实力,在我们这一辈,也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啦!”
“周师傅说的是。”江苍没有否认自己有‘功法’一说,也不好解释自己一大堆的加成,那干脆就不说了,反正现在路子是有了,就剩慢慢搭桥,再把路给铺平。
自然,这半个月,自己也会先摸索摸索,找找资料,看看这‘先天’一说是怎么回事。
毕竟,王哥等人是混道上的人,总能接触一些人,或许还能再多几条路子。
而江苍思索着,感知鱼线绷紧,手中鱼竿一动,鱼漂一沉,倒是向着旁边品茶观鱼漂的周师傅笑道:“占了一手便宜,我这边先来了。赢了。”
江苍说着,一抖杆子,鱼线拨了个圈,鱼像是自己游上来了。
再一提杆子,鱼儿悬空,手在半空一捞,是一条两斤重的草鱼。
“江师傅不是第一次钓鱼吗?”周师傅瞧见江苍收杆抓鱼的动作,是惊叹,感觉自己不如,要是自己这样来,提线的时候,鱼竿纤细头处或许会崩断。
说到底,馆主明白,这是武艺入微,不是钓鱼。
说第一次钓鱼,也是说个玩笑话。
“江师傅武艺,我自叹不如。”馆主是真的服了。
“周师傅,咱们武艺也没什么说的了。钓鱼。”江苍取下鱼钩,鱼入网,拨着鱼饵,“等晚上叫张师傅过来,我给您二位露一手,再尝尝江苍的厨艺。”
。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