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那条破了几个洞的牛仔裤,她几乎天天都穿,他不会认错。
可吴知枝为什么跑来祸害竞技班的黑板报?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抿了下唇,他继续看着她画,眸色深深。
外头是疾风骤雨。
屋内,吴知枝认真地画,看得出来,她的功底很深厚,画出来的人物跟写出来的字,都有种浑然天成的豪迈漂亮。
她画着画着,好像是感觉自己画得不好,便收回了拿着粉笔的手,搁在自己下巴上,默默看着头顶上的佐助,观察他的整体线条。
然后,她像是发现问题了,转身去拿讲台上的黑板擦。
陆焉识在教室外的暗处看她。
视线落在她脸上的瞬间,脑子里似有什么东西炸掉了,轰然一声,让他震在原地。
这个人是吴知枝?
长长略湿的黑发随着她的动作垂在右肩,脸上一点妆容都没有,或者,应该说是卸掉了,皮肤如象牙一般皎白,唇抿着,弧度清浅好看。
睫毛浓密纤长,微微向上翘着,给这张脸平添了几许明艳的妩媚。
陆焉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吴知枝的真容……竟然长得这般美艳……
甚至比他见过的绝大部分漂亮女孩都要更漂亮,可既然这么美,又为什么要打扮成这幅妖魔鬼怪的样子你?
到底是审美太感人?
还是故意遮掩自己的美?而且这张脸,给他一种很奇怪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低头思索,片刻后,震住了。是,那个女模特儿。当初在新城区广场上看见的,那个正在拍衣服的女模特儿,怪不得当时就觉得那个女模特很熟悉,而且看见他,就跟受了惊似的。原来,吴知枝还是个模特儿。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靠在窗边,静静望着她。教室里。吴知枝用黑板擦擦掉了‘佐助’一部分头发,再用粉笔填上去。《爸,我回来了》这首歌在小小的CD机里单曲循环。吴知枝画着画着,忽然就跟着节奏哼起来,“不要再这样打我妈妈,我说的话你甘会听?不要再这样打我妈妈,难道你手不会痛吗……”唱到这里,她的声音就静止了,手上的粉笔停住,就像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她一声不吭,良久之后,垂下头,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这是……哭了。陆焉识惊愕地望着她。忽然就想到了那日,他拖着一条带血的手臂,吴知枝送他去诊所,他坐在她身后,看着她单薄的肩膀,神情前所未有的倦怠,内心却不孤独……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这个世界的温暖……他忽然就忍不住了,转身大步跑向楼梯,麻木已久的心口一阵阵的抽痛着,缺勤了数日的愧疚,终于在这一刻全漫上了心头。*
第二天,吴知枝依然是爆炸头,烟熏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笔走如飞地抄着作业。
陆焉识来的时候,还特意看了她两眼,她没抬头,写自个的卷子。
自从那天闹翻之后,他们之间就无话可说了。
只是陆焉识每每想起她那晚呜咽的背影,就会下意识扭头去看她。
掩在烟熏妆下的少女,到底有着怎样的灵魂?连蒋青弈无数拱他们的桌子叽叽喳喳,陆焉识都不再理他了,塞着耳机隔绝世界,不知道在想什么。
早晨第一节课,蒋南山立刻跑到他们班来感叹,“牛逼啊,知知,你画的那个黑板报太牛了,我们整个班级都在议论你你。”
吴知枝看了他一眼,笑了,“议论什么?”
“议论你画的那个佐助啊,真是太传神了,我们班的同学都以为是宝妍画的呢,现在都缠着她问是怎么画出来的你,好几个男生都求她帮他们画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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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C,吴知枝的头发。
答对的小伙伴们序序会逐一派发奖励哈。
还有我们的陆神,其实也在渴望着温暖呢,只是别扭的心态,让他没勇气走出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