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季忙唤人去涉侯国请邓仲来,又寻两间房舍安置她们先住下,自家毫不犹豫跟进唐珞房中。
见他入内来,唐珞面上并不见有何惊慌,淡然道:“妾身早已立誓为弘农王守节,此生再不嫁人,恕不能侍寝呢!”
邓季刚掩上房门,见她这副模样,更似落到嘴边的折翼天鹅,岂肯放过,冷哼道:“不过我等贼众卑贱,难入贵人之眼罢了!”
“倒非如此,”唐珞摇头轻叹道:“董卓、袁绍之辈,在我眼中与你等一般,皆乃汉贼,并无二致!”
伍焦二妇就是强占来的,如今连孩儿都生下了,还不是乖乖从了老子?邓季哪里肯信,自顾脱去甲胄,上前一把搂住美人柳腰,将嘴凑道她耳侧亲了一口,只觉肌肤如玉,忍不住笑道:“这大汉天下尽是贼,你便亦从贼如何?”
嘴上轻薄着,却不防唐珞手臂一扬,胸前突然一阵剧痛,嘴里惨叫过一声,邓季忙不迭放开她,捂胸倒跃开去。
这才得见,一截剪刀尖刺穿唐珞衣袖露出在外,上面犹有血迹。
邓季又惊又怕又怒,只觉鲜血顺指缝不断涌出,不知被她刺入多深,有未伤到心脏,小命能否得保?
自家刚恶战归来,未丧命战中,若是被这女子用小剪刺死,才真是冤枉呢!
见少年贼首还站立着,唐珞也不知这一刺能否杀他,不过无论他生死如何,自己命运却是已定,不想多受苦,手腕一翻,剪刀便往自己咽喉倒刺去。
“啪!”
邓季尚在担忧自己性命是否能保住,见她已欲自尽,来不及细想,又急一步上前,一巴掌拍在她手腕上。
他力气何其大,唐珞受力不住,手臂顿被震开,小剪便脱手从袖中飞出,在地上“当”一声打个滚才躺平在地。
“你这恶妇!”邓季怒火中烧,冲她厉声道:“胆敢刺我?”
唐珞依然不见有何慌乱,凤目已往墙壁上瞄去,准备撞墙。
谢允在门外左近巡游,邓季入内偷香,他正与亲卫们偷笑谈论中,准备日也到难民中寻妇人去,忽听屋里响动不对,忙破门入内,见眼前场景,也吃了一吓。
“速请医匠来!”
怒吼过一声,谢允提长戟上前,便欲刺唐珞,如此佳人,他倒下得去手。
“住手!”
伤口处仍血流不止,邓季忙出声制住谢允,冷声道:“莫伤她性命!”
有亲卫取木板来,让他先躺下,这才觉得伤口虽疼痛,却似乎未危及性命。
大概死不了,邓季渐安心下来,在木板上张口冲妇人道:“山贼贱民朝不保夕,果腹无食,御寒无衣,在我辈眼中,大汉天子、弘农王与你这等每日锦衣玉食不顾庶民的方是天下之贼,亡大汉者,并非他人!贼之大者,实数天子!”
瞄一眼躺地上的小剪,少年又继续道:“蝼蚁尚且偷生,这小剪你留着,自择生死便是!”
几句话功夫,门外已有女医匠赶到,察看下来,伤口不算深,谢允等这才算安心,又怒瞪唐珞几眼,挥挥手,与亲卫将邓季抬出门去。
不用一日功夫,邓季霸女不成险丢性命之事便在壶关传开来,自惹不少贼人笑话。
次日,邓仲赶来,先看过邓季伤势无碍,方放下心去寻小弟为自家觅的妻室,待见周昭果然美貌,自然大喜,当下就领其回涉侯国去成婚,邓季有伤,在壶关又暂脱不开身,婚事便去不了,不过有伍窕等在谷中,他自家人缘又好,应不会有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