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安然抵雒阳,还真是侥幸啊!朱隽应该也没发现自家这支二十万民众的贼军路过吧?
之前情报便失误,到地方后,探马又只探查雒阳周边数县,周边空荡无人报信,便是田丰也不能料到,朱隽便在眼前,若其起意西进,挡在最前面的便是这二十余万众,雒阳并不安稳!
邓季已如坐针毡,少不得仔细打听起来:“其在中牟有多少人马?”
见邓季惶恐,郭汜咧嘴一笑,幸灾乐祸道:“此吾等亦不知,然一两万总是有的。”
倒是张济心好,出言安慰道:“足下勿忧,吾等不日便往讨之!”
听张济这话,邓季才记起方才贾诩所言,其等欲往征讨,若能灭此患,对自家也好,只是他们敌得过名将朱隽么?
历史上,此战结果究竟如何?又或有什么变故?
细看李傕郭汜等,面上却俱无忧色,其等哪来的自信?
是了,皇甫嵩、朱隽之前战功多靠京中卫士,何进死后,卫士早被董卓吞下,天下精锐当首数西凉军,中牟军战力应该不强!
既然演义、游戏俱没提到过,董卓死后,李傕等又尚能再作乱许久,想必结果不会太坏,只要不是因自家改变历史,朱隽应不会来夺雒阳的吧?
邓季这才稍安下心来,问道:“朝廷欲东进了么?”
征讨朱隽,不会是为战关东群雄做准备吧?
主位上牛辅得意一笑,开口言道:“太师数日前刚遣使来告,马腾、韩遂终已愿降,西凉乱平,吾等正可全力东进,荡平关东逆贼!”
与黄巾乱起同时,西凉有北宫伯玉、边章、宋建、王国、韩遂、马腾等陆续起事,反叛者有羌胡亦有汉人,三辅甚不得安,长安亦受其等威胁,数年来可从未得消停过,听闻这话,邓季一时竟不信:“莫非有诈?”
牛辅语塞,却是李傕大笑答道:“太师亦防其等不诚,已令二人领军进京,又委派郡县官员前往西凉,其等俱从之,可见是真降!”
李傕知自己所不知,又卖弄么?
牛辅面色不善,李傕却只是恍若未见。
二人不和么?邓季这才察觉,生恐被波及,小翼注视着,心中自转过些念头。
困扰三辅之地数年的西凉乱竟真平息了?不过想想演义里马腾后来还曾受衣带诏讨曹,也就释然。
说起来,马腾、韩遂倒与自家差不多同时受招安,这叫英雄所见略同么?
邓季心中尚有疑惑,见厅中众西凉文武将并不似想像中那般凶恶,牛辅、李傕不和,却也都在尽量克制,已渐平息下去,大着胆问道:“西凉虽平,河东尚有白波、黄巾,诸位将军便欲往讨朱隽么?”
“此亦无妨,”恐李傕再先开口,牛辅抢道:“匈奴于夫罗已降太师,正领五千突骑南下河东,待其等到,诸校尉往讨朱隽,吾借匈奴之力,自可防白波!”
邓季惊诧莫名,这次可真是从席位上跳起来:“匈奴?”
数月前,匈奴骑尚分兵南下掳掠河内、河南,这怎又降董卓了?
自家与其等数场血战下来,已成死仇,此后又要做邻居?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由不得邓季不受惊,待见众人皆怪异地看向自己,忙苦笑着四下赔礼,待牛辅恕过,方才再次跪坐下。
只得五千突骑南下?于夫罗所领人马可不多,要不然,老子寻机灭了这厮?否则将来被其瞅到机会在后发难,自己可不妙。
不妥,若就此得罪西凉军,可是得不偿失!还是等回雒阳好生与田丰合计合计。
匈奴人在并州正得势,为何南下降董卓?
脑中转过百般念头,毒士贾诩却如知他所思般,笑道:“其等南下降太师,却也拜足下所赐,据传你部让出滏口陉,张燕不敢取,为冀州官兵所占,待袁本初界桥一战败公孙瓒后,令遣麴义回师突袭并州,大败于夫罗,收上党、太原、雁门三郡!袁绍置其甥高干为并州刺史!”
牛辅亦点头接上:“匈奴精壮不足,遭此败绩,西河亦不敢再留,自归上郡、朔方等边地去,只单于于夫罗领兵降太师,欲借此抗袁绍呢!”
得知这因由,邓季亦庆幸,还好自家离了涉侯国,否则倒要替匈奴挡麴义兵锋呢!
投朝廷有许多好处,可弊端亦开始显现出来,雒阳荒芜宽广,自家兵力防守不易,又无人肯与来往,若非来这安邑,这些外界消息竟都一概不得知!
袁绍开始占并州,势力大进,然董卓亦得马腾、于夫罗、杨奉,甚至……甚至还有自家等归降,气焰更涨得厉害。
难不成便是见董卓将更难钳制,王允才施连环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