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孙夫人刚走过来便听见这么一句,她一把拽起孙老爷的衣袖,怒道:“老爷你疯了么?”
难道他们真要变卖产业,替孙羽还债么?!
苏轻默则是笑道:“那是自然!不过孙大小姐我就要先留在府中了,等何时孙老爷凑够了一千两黄金,她何时就能回府了”。
说完,苏轻默便转身带着几人离开了,留下了满院杂乱,和气的浑身发抖的二人。
“老爷!”
孙夫人尖锐的大喊道:“我们凭什么给孙羽还债啊!明明是她自己的错!我们…”
“够了!”孙老爷却是甩开孙夫人的手,厉声道:“难道要六殿下派人来抄了孙府么!”
孙夫人霎时傻了眼,愣住了。
孙老爷向来耳根子软,事事都听她的意见,从不会与她这般的。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听见孙老爷怒道:“孙珍和孙昭呢!羽儿的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轻默总不会说谎的,若非羽儿被打折了腿,又怎会不小心打碎了那云纹炉?
又怎会有今日之事?
这般想着,孙老爷怒气冲冲的往后院走去了。
要去哪里,不言而喻!
“老爷…老爷!”孙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紧忙追了过去。
已经入夜,月色皎洁,白光倾洒在地,让以往热闹的京城街道,愈显寂寥空旷。
苏轻默几人走在回府的路上,孟沁摇头道:“一千两黄金,啧啧啧,苏大小姐下手够黑的!别说一个月了,怕是三个月,孙府也凑不出来!”
便是变卖铺子也要月余的时间,而一千两黄金,何止是变卖一家铺子啊!
苏轻默莞尔一笑,道:“孙小姐可以安心养到腿伤痊愈了”。
孙府凑不出一千两黄金,躲着她们还来不及,哪里还敢来接孙羽回去呢!
孟沁狠狠点了点头,心里对苏轻默十分佩服,今日这一出,能让孙羽安心养伤不说,更是教训了孙府一番,瞧方才槿夏砸的,那叫一个解气!
且眼下…
不必想,孙老爷定是在教训孙珍和孙昭了!
哈哈哈!
这一日。
仅仅三日,宁礼琛便出现在了早朝之上。
不因其他,只因急报传来,竟是徐州的起义...
被镇压了!
要说那张海还真是能力不凡,仅仅七日便将起义镇压了下去,更是活捉了起义军首领李熏。
燕宁帝直接下旨革了原徐州知府的官职,将张海提了上去。
太子举荐有功,自然也功不可没,燕宁帝当即便停了禁足。
如此一来,这最惨的便是宁湛了。
谁不知棋擂一事,陛下让宁二皇子禁足,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眼下太子出来了,再有两日二皇子也出来了,倒是六殿下…
这么久了那批粮食都未找到,上朝之日怕是遥遥无期喽。
而宁湛也终于明白,此事的确如平文瑞所言,乃宁礼琛所为!
那张海十有八九,也是宁礼沉的人!
坑了自己不说,张海提了徐州知府,徐州便也归为宁礼沉囊中,真是一箭双雕啊!
事已至此,平文瑞只得献计,让宁湛’自掏腰包‘,假装是找回的粮食,再寻个借口,谎称路上出了意外,运送物资的人未到邻城,才会如此了。
虽为下计,却也别无他法,宁湛也只得派人去办了。
毕竟再这般远离朝政,六皇子一脉的人,怕是都要另觅新主了!
而经此一事,平文瑞再次劝说宁湛远离那苏轻默,可宁湛嘴上应着,神情却分明不以为然。
第二天,苏府。
今日,是苏轻默真正的生辰日!
她生下来苏夫人便撒手人寰,苏远鹤又并不疼爱她,所以苏轻默从不觉得,生辰有何可庆之处。
倒是宁可瑶每年都会挑选吉日,在宫中与她同庆,而这五年来…
一早,苏轻默起身,推开房门便看见了坐在她院子里的宁湛。
槿夏站在一旁满脸黑线,这六皇子天刚亮就翻进了她们碧空院,她猛然起身推门而出,险些将他当作贼人一掌拍过去了。
也幸而看清了宁湛的容貌,硬生生将‘谁!’改成了...
“啊!”
槿夏装作害怕的样子叫喊出声,也吓了宁湛一跳。
他刚翻进来,就看见苏轻默的房门猛然打开,第一反应便是有人会武功发现了自己,而后,却见槿夏满脸惊恐,吓得大喊出声,便明白了过来。
想来是这小丫鬟昨晚值夜,睡在了苏轻默的外间,今早出来突然看见自己,想必是吓坏了。
他连忙抬手做了个‘嘘’的动作,槿夏这才停止了叫喊,倒是幸好没将苏轻默吵醒。
而此时,苏轻默瞧着槿夏的神色,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她无奈道:“不知六殿下一早莅临碧空院,所为何事?”
见苏轻默出来,宁湛站起身笑道:“这五色桃花,传闻整个燕宁不到十株,不知苏大小姐可喜欢?”
苏轻默缓缓走去,果真看见她院子的石桌上放着一株桃花,五瓣花瓣,却五种颜色,赤橙黄绿紫,的确是极美的。
霎时给气笑了。
“六殿下如今这般境况,还有心思找小女赏花?”
不是应当想办法,怎样回宫上朝才对么?
宁湛却是随意道:“就当作休沐罢了,且过不了几日,本殿便可以上朝了,苏大小姐不必担心”。
槿夏在一旁听着满脸黑线,暗道宁湛到底哪只耳朵听见,她家小姐在担心他了?
这人绝对是脑子不好使!
苏轻默倒未在意,侧头问道:“哦?不知六殿下有何应对之策?”
宁湛犹豫一下,到底是低声道:“偷天换日!”
苏轻默挑眉,喃喃道:“偷天换日么...”
赈灾粮食丢失,宁湛这偷天换日,自然是要自己拿出一批粮食,当作丢失的那批,给燕宁帝送去了!
苏轻默抬眸看向宁湛,缓缓道:“六殿下这法子,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