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萝”,杜梓泞娇笑道:“我美么?”
梦萝站在一旁,紧忙说道:“小姐自然是极美的,那叶公子娶了小姐,是梦里都会笑醒呢”。
杜梓泞笑意更浓,手指拟转,绕过一缕青发,满眼的娇嗔和贪慕。
是啊,这样娇美诱人的自己,叶公子如何能不喜爱,不怜惜呢!
若叶公子将她拥在怀里,她也定将双手绕颈,任君采撷的!
杜梓泞将手抚再心口之上,下颚微低,秋眸含波,一想到再过几个时辰,那般如魔似仙的男子就要与自己同床共枕,对自己怜香惜玉,她便脸颊绯红,心神荡漾。
“我定会让叶公子对我如痴如醉,神魂颠倒...”杜梓泞眸光闪烁,满是憧憬。
纵使就要出嫁,可这哪里是女子该说的话,梦萝赶紧埋了埋头,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翩若惊鸿,娩若游龙,泞儿表姐香娇玉嫩,可是让我羡慕呢!”正是苏心娩走进了房间。
今日杜府嫁女,却是并未对外发帖子,原因嘛...
自然是杜梓泞那风尘‘往事’了!
被当众‘卖’了高价,即便不剃了头发去当姑子,也是要在府上养一辈子的,可眼下,这杜梓泞竟是要出嫁了!
如此荒唐至极的事,杜府又怎敢大张旗鼓呢。
所以这‘喜事’,也不过只有杜姨娘知道罢了。
而苏心娩并不知杜梓泞嫁的是何人,只是杜梓泞这样子…
别说达官显贵了,怕是寻常人家都未必会娶!
苏心娩自然也没有多问,免得杜梓宁难堪,伤了和气。
而杜梓泞哪里想到这么多,她见苏心娩来了,起身笑道:“娩儿表妹尽会取笑我!姑母姑父呢?”
苏心娩笑道:“爹爹近来忙碌未来,姨娘在院子里与外祖父叙话呢”。
苏心娩上下瞧瞧,说道:“这嫁衣衬你,倒是极美的”。
说着,便将一个匣子递给了杜梓泞,显然是添的嫁妆。
杜梓泞含羞一笑,娇声道:“多谢表妹”。
前院。
杜梓泞虽并不光彩,可杜询还是来了前院,与杜胜一同,等着夜迁沉前来接亲,以示对清风餍的重视。
只是眼下,他面色严肃,没有一丝嫁孙女的喜悦。
清风餍除了一箱子金条,三书六礼一样没有,若非杜梓宁这个孙女已经是颗废棋,若非能攀上萧暮尧,杜询是万万不会放任清风餍这等态度的。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传来,杜询与杜胜便走到了门口。
果不其然,一队大红仪仗缓缓而来,杜胜见此点点头,那八抬大轿他倒是十分满意,看来这叶公子还算有心。
只是...
这队仪仗似乎没有领头之人?
叶公子根本没有亲自而来!?
就算…连个管家什么都没有!?
那前面走着的人,分明是那日前来提亲的喜婆!
霎时,二人脸色便沉了下来。
而此时,仪仗已停在了杜府门前,那喜婆仍是一身大红,脸上的胭脂更为厚重,她似乎并不觉得叶公子没来有何不妥,满脸堆笑的走了进去。
“杜大人,杜老爷,恭喜恭喜啊!不知这杜小姐...”
话未说完,杜胜便厉声道:“叶公子呢?他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么!”
“哎哟”,那喜婆似乎早知杜府的人会发怒一般,也不惊讶,仍是堆笑道:“叶公子早就在府上等着杜小姐了,杜小姐人一到...”
“废话少说!”杜胜不悦道:“让叶公子亲自来接!”
接亲这等事,竟然只让一个喜婆来,叶公子这是存心要让他们杜府难堪么!
纵使他们并未声张,可今日这接亲的仪仗一走,此事早晚会在京城传开,喜婆接亲,岂非是让人说三道四么!
那婆子却笑道:“哎哟,这谁来不都一样么?若是耽误了吉时,可是晦气”。
“滚!”杜询突然开口。
他本就不悦,眼下更是满脸阴沉,可见十分不满。
那叶公子若不同意这门亲事,可以不应,可既然答应了,便不能如此欺辱他们杜府!
那喜婆见此,便是悻悻道:“杜大人若是这般,草民也没有办法,叶公子正陪着贵客,实在脱不开身,可若是耽误了吉时,误了杜小姐的终身大事...”
那婆子话未说完,可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叶公子是不会来的,至于杜梓泞嫁不嫁...
随你!
而杜询二人听后却是对视一眼。
叶公子…在陪同贵客?
清风餍今日大喜,自然是宾客盈门,那么这个贵客,莫非是...
萧暮尧?!
如此说来,他们杜府倒的确不敢怎样!
可...可就算是萧暮尧,这叶公子也该派个管家或亲信来接亲,总不能只让一个喜婆来啊!
正想着,却见杜梓泞跑了出来。
“爹,祖父,泞儿嫁!”
只见杜梓泞一身大红嫁衣,头上盖着喜帕,被梦萝搀扶着急走而来,虽看不见神色,可听那声音,显然也是失落的。
杜梓泞也本以为夜迁沉会亲自而来,她甚至幻想着,夜迁沉会将她抱上花轿。
可左等右等不见人来接她,她就自己出来了,自然,也将杜胜和喜婆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霎时,杜梓泞便红了眼眶。
叶公子竟然没来...
他竟然没有亲自前来!
为什么!
他难道不满意自己,不疼爱自己么?
他不知这般,会让自己被人耻笑么!
杜梓泞满腹委屈,在听到那婆子的话后,更是心头一紧。
那喜婆的意思分明是,若她不上花轿,那这亲事就做罢了!
这怎么行!
她要嫁给叶公子,这一生,她非君不嫁!
惊吓的杜梓泞已然顾不得委屈不委屈了,她想都未想便脱口喊出了“我嫁”。
杜梓宁本就名声有损,而眼下,哪怕无人接亲,她也心甘情愿,还如此急切的模样,哪里有一丝官家嫡女的矜持端庄!
杜询见此,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杜姨娘也在前院,她见到杜梓宁这般模样,也不由心里冷笑。
泞儿到底不像她高贵的娩儿,天香国色,沉稳端庄。
她劝道:“父亲,今日大喜,那叶公子若非实在脱不开身,又怎会不来呢,莫要因此等小事,误了泞儿啊!”
杜梓宁能出嫁,也实属不易了。
杜胜一想到萧暮尧,也是劝道:“爹,不若等回门之日,再让他敬茶认错吧!”
杜询几乎是强压着怒气,冷哼一声,便别过头去不再做声了。
事已至此,杜梓宁若嫁不成,怕更是让人品头论足了。
“这就是了么!”
那喜婆又露出了笑意,上前笑道:“杜小姐可真是腰肢纤细,柳弱袅袅啊,杜小姐请!”
嘴上这般说着,可那婆子满心想着的,是几日之前,那名女子烟雨如丝,貌色如画,锦屏相看,便是似花美眷,惹人缱绻。
她便觉,这世间任何女子,皆不过尔尔罢了。
“小心,小心”,那婆子回神,连连笑意搀着杜梓泞上了花轿,便大喊道:“起轿!”
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回走去,倒是好不热闹。
与此同时,清风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