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光打下去,有台阶。
安南看到黑洞里有个小姑娘被捆着。
破布堵住了嘴,手脚被绑住还不算,整个的还被用很粗的麻绳捆在了柱子上。
除了小姑娘,狭小的空间再没有多余的东西。
按照这个设计,神像刚刚落的地方应该又是单独的狭小空间。
也不知道弄出这种多余空间的人是怎么想的。
看着是真多余。
安南回头,惊喜的发现光源来自于二哥,顿时呼出了声音。
安陌虽然不满这个弟弟带小团子来这种地方,但现在也不是训斥的时候。
他把手电筒塞给了安南打着,他则沿着楼梯下去。
费了点力气,把人给托了上来。
再摁一下那个手指印,地面恢复原样,香炉摆正,一切如初。
被救上来的小姑娘久不见光,突然见到光眼睛适应不了,抬起衣袖来挡了一把。
等她放下衣袖,小团子才觉得她有些熟悉。
而小姑娘先喊了她,带着哭腔,委屈到不行。
“伊伊!”
小团子心里咯噔。
眼面前的小姑娘浑身散发着酸臭味,一张脸也弄得灰扑扑的无从识别。
但听这声音……
“你是苗欢?”
小丫头连忙点头,“呜呜呜,我以为我要死在里边了。
呜呜呜,小团子,我跟你太有缘了。
你真是我的小福星,你要是不来,我得死在里边尸体臭掉都没人知道。
呜呜呜,我好可怜!”
小团子本来很难过的,可此刻莫名就想笑。
她知道不应该这样,抿唇,强力忍住了。
“呜呜呜,小伊伊,我饿,有吃的吗?”
然后先看到安南挎着的粉色小水壶,手一伸,“给我水喝,我快渴死了。”
该是有气无力,却这分钟却莫名有股劲儿。
安南退后几步,想了想,转身跑出了山神庙。
再回来,手里拿着一个葫芦瓢,葫芦瓢里是晃荡后还剩一半的水。
苗欢委屈巴巴的噘嘴,看安南像是在看十恶不赦的大恶魔。
手上却是没闲着,一把就抢过葫芦瓢。
几乎是一口干,末了,把嘴一抹,葫芦瓢递过去,“再来一瓢。”
安南不想动,想想还是忍了,三秒后转身,下山。
五分钟后又端了一葫芦瓢的水回来,这次好些,只泼了一点点。
又是一口干,然后葫芦瓢一扔,眼巴巴的盯着小团子。
“我饿!”有气无力的声音。
小团子掏出自己的口粮——一块玉兰花糕,不小,都够她小肚子吃饱了的,是一大块。
苗欢三口搞定,塞得两边腮帮子鼓鼓的,像是稻田里的青蛙。
吃完还要,小团子摇头没有了。
苗欢有些气,但总算有些力气了。
这个时候,有脚步声往这边移动。
小团子赶紧把苗欢拉走,安陌和安南随后,都跟着躲在一处灌木后。
灌木因为长了无数的藤蔓,此时被缠得有些密不透风。
不太看得清山神庙前边的事情,但用手抠一抠,也能扒拉出缝隙来。
但怕对方察觉,他们只弄出了一个小孔,刚好可以看清前方。
苗欢泪流满面,瘪着个嘴随时都要哭出来。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虚捂住了她的嘴。
苗欢回头,一头栽进来人的怀里,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大哥如此顺眼。
“嘘”,不出声,看那对狗男女如何演戏。
确实是狗男女。
狗男人一如既往的大金链,粗得跟胖子的手指一样,此时大金牙一合一合的。
“苗薇,我忍你多年了,你自己有多母老虎你不清楚?
你这种也配叫做女人?你就是一个疯子,我明告诉你。
现在不是你要跟我离婚,是我要跟你离婚,老子早就受够了。
你也不想想,这些年老子在你们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跟个孙子一样,被剥削也要点头哈腰的跟只狗似的。
你以为老子喜欢过这种日子?
要不是你们家尚且还能给我富足的生活,你以为我愿意当你们孙子?
哦呸!说好了,我们之间没有情分。有的只是利益。
我从没有喜欢过你,是你当年死乞白赖的要贴上来。
我这辈子算是被你害惨了。你还有理委屈?
不过了,真TM受够了。离婚,必须离婚。
说好了,我要那三座矿山,把它给我。我把你女儿还你,否则,老子一把火烧死她。”
躲在灌木丛后面的几小只面色都变了,都担心的看向苗欢。
谁能想到前几天还欢欢喜喜去找爹的女娃。
转眼就受了大罪不说,现在还亲耳听到自己的爹要把自己一把火烧死。
虽然苗欢一脸灰,被苗延用袖子擦过也看不太清她的表情。
但大家都能感觉得到小姑娘那股无言的悲伤,近似绝望。
可能被关在地下,一个人面对黑夜,面对生死未卜的未来是绝望的。
但都比不过骨肉亲情的无情凌迟,能看得出来小姑娘肩膀一耸一耸的。
苗延把人搂住,双臂夹紧,一双赤红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那个油光满面的无情男人。
但亲情是什么,那个男人似乎从来没有在乎过。
被约来的苗薇双目赤红,几日不见,她人已经憔悴不堪。
头发凌乱,昔日光鲜艳丽又自信的人。
此时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一样,她垂在一侧的手握成了拳头,眼里只有一个信念。
还她女儿!
“我给你!我什么都给你!求你让我看看咱们的女儿!
呜呜呜……林富贵,她也是你亲闺女啊!你怎么狠的下这个心来?”
林富贵一咧嘴,勾出一个无所谓的弧度,“她才不是我亲闺女,她就是野种,是你跟那个野男人生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苗薇哭着摇头,“没有,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欢欢就是你的女儿,你不能这样对她。”
“你生的三个都是野种,都是那个男人的,别想来骗我。
我可生不出他们那样的儿女来。一个二个都不听老子的话。
我不要。不是。废话少说,把转让文件拿过来。”
苗薇抹了把眼泪,连忙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袋递给林富贵。
“富贵,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里边还有十万块钱。求你,把我女儿还给我。”
苗薇多么高傲的女人,此刻也卑微得随时都可以下跪的地步。
在她的信念里,只要女儿,她只要女儿,为了女儿,哪怕要她的命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