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四人又退回了屋里。
门外的声音,昭示着门已上锁。
也是这个时候,小团子才注意到小螃蟹已经不见踪影了。
难道小螃蟹有问题?
这个想法一出,小团子立马就否定了。
无他,小孩那双眼睛太清澈了,不可能有阴谋。
除非有大人误导了他。
但她也不会太天真,在一个陌生地方,也许正暗流涌动。
不到最后,谁又说得清呢?
她唯一庆幸的是,她身边这个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她最信任的人。
这次,靳水直接扯开了那块绣着鸳鸯喜帕,里边的东西竟是让人倒抽一口凉气。
“牌位?”
“柳香香之灵位”
灵位上盖盖头……
纵使靳水靳木跟着靳逸走南闯北,见到这种事也很震惊。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有了猜测。
难怪说是新娘已经迎娶回来。
难怪这个院子透着各种怪异。
靳木掏出了腰间的武器,一副准备干架的架势,“队长……”
“靳水,你出去看看。”
靳水应声,打开一扇窗户,扫了四周的环境一眼,一个纵身就不见了踪影。
房间内,一时就剩三个人。
靳逸把安伊伊拉到身后,背对着床上那东西。
女孩子大抵应该怵这种东西的吧。
三秒后,靳逸还是觉得不妥,看向靳水。
不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靳水立马就明白了靳逸这个眼神的意思。
牌位被重新盖上了盖头。
这样小朋友应该就不怕了吧。
只是靳逸不知,怕字怎么写,安伊伊不清楚,她奇怪的是,原主竟然在她脑海里出现了。
“小团子,小团子……”
就见一个穿着古代宫装的女子出现了,比她大,看她的发髻,是过了及笄的年龄。
“你来了?”
“废话!小团子,你的语言词汇很是匮乏啊!你来古代吧,我让我的女夫子教你,她教的可好了,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整日只知道教他们《女戒》之类的。”
安伊伊白了她一大眼,“我蠢吗?人类进步了几千年,莫非我还倒退回去?迂腐的人呐!”
“哼!你根本不知道这里的好。”
“好不好我倒是不知道,但你流连忘返怕是因为舍不得人吧。”
“哎,你才多大就想这些有的没的,不知羞!”
安伊伊:“……”果然,成了古人就是不一样。
“对了,你来的正好,看看这个村庄的古怪。”
“不错嘛!竟然意识到了。这家娶的新娘子就在房间里,你别单独靠近牌位,紧紧跟着你身边那位就没事。”
“其他呢?看得出吗?这家的儿子为何会娶一个灵位?”
“我不知道,我得帮你问问。”她不在这个地方久了,有些事也断了,想知道得仔细打听。
“嗯,那你去问吧。对了,你到底算不算原主?”
“算也不算。严格来说,原主自从生下来就由我两个共用身体,只是你一直未醒来而已。”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重新认识一下,我在古代的名字叫谢苏。”
“嗯”
“不能只‘嗯’,你得叫我姐姐。”
小团子偏头,表示她没听见。
谢苏扶腰笑,留下一串银铃般的“咯咯”。
安伊伊看向靳逸,发现他似乎在想事情,这么说他是感受不到谢苏存在的。
“别看。”
靳逸把安伊伊的小脑袋按在怀里,生怕她害怕。
小团子很想反驳,但闻着他身上的梅香,她竟然困了。
靳逸低头时,看到的就是小丫头本就巴掌大的小脸,如今还因为打哈欠而用小手虚捂着,那样子萌得人心都化了。
上一世觉得遗憾,没有早些遇到她,这一世似乎完全弥补了。
别说,困意来袭时,什么都挡不住。
靳逸把她抱起坐在他腿上,安伊伊也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睡了过去。
一直以保护姿势的靳水嘴角微抽,这种环境都能睡得着,果然是队长养的女儿,跟队长一样的变态。
见小家伙睡沉过去,靳逸看向靳水,“靳木该是被缠住了,你去帮他。”
靳水犹豫,“可是……”
“放心,没人能奈何得了我。”
靳水想了想,的确是这么回事,转瞬也从窗子出飞身出去。
如果千隐山的人看到的话,一定能认出这是他们门派的功法。
靳水才走,靳逸就感受到房间里的暗涌,如果能看到有形物的话,恐怕就是一团黑色朝他扑来,只可惜,这团黑色根本近不了靳逸身,不管是他怀里的符牌,还是他本人,对这些妖魔鬼怪来说都是克星,除非不怕死的,就像刚刚这团黑气,已然散成灰落入尘埃。
接下来,房间里又恢复了宁静时光。
倒是门口处终于有了脚步声,脚步在门口停下,然后就是开锁声。
等门推开,一个老者率先走了进来,他约莫六七十岁的样子,头上戴一顶破旧的贝雷帽,露出的鬓角已然染成了霜。
背有些驮,但一双眼睛不见同龄人的浑浊,却是锐利清亮得很。
看到靳逸,老者眼微眯,“小子,是你找我?”
靳逸抱着小团子,并没有站起来。
但浑身都透着礼貌,他对老者行了个礼,“是我,吴爷爷还健在,简直太好了!”
老者有些不悦,但这话又挑不出毛病来。
“我是靳华荣的亲孙子靳逸,我爷爷让我来看看您,顺便把这个东西给吴爷爷。”
说着,靳逸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老旧的绿色布袋,递给了老吴头。
布袋是被裹紧了的,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
老吴头当着人的面,打开了绿色布袋,却见里边是一束长发,之所以说是“束”,那是因为它用红绳扎好,看样子是哪家姑娘的长发,被齐根剪了。
很寻常的东西,老吴头握在手里却老泪纵横,继而忍不住的“呜呜”哭泣。
靳逸没说话,跟在老吴头身后的一帮人也都不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