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茁,你就傲着吧,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凌薇和凌茁是宿敌,这些日子能够忍着气讨好亲近凌茁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万万没有被凌茁奚落讥讽,还腆着脸冲她说笑的肚量。
因此在凌茁放下伪装后,凌薇当即也破功了,一脸骄蛮,指着凌茁的鼻子痛骂。
“你以为大伯大伯娘没有戳穿你的身份你就真的是昌平侯府的嫡小姐了?你心里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样的出身,比起她身边那些侯府家生子出生的丫鬟还不如呢,有什么底气在她这个侯府二房嫡出次女面前耀武扬威。
有那么一瞬间,凌薇真想不顾祖母的命令,告诉所有人,她凌茁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知道这场谈话进行不下去了,凌薇带着怒气离开,一开门,就撞到了正站在门口的发呆的阿芜。
“你!”
凌薇表情僵硬,震惊的表情就像是戴在脸上的陶制面具一样,一寸寸皲裂,她没有想到凌芜居然就在门外,刚刚她和凌茁的谈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对方是不是都听见了?
“七妹妹这是来找阿茁吗?”
凌薇扯了扯嘴角,心乱如麻,她不知道阿芜究竟是何时站在门外的,到底又听到了多少内容,如果对方知道了祖母和他们这一房对她的算计,回家后找大伯大伯娘告状,他们是不是就麻烦了。
再怎么狠心,凌薇也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手段心智皆不成熟,在面对这样的变故时,第一反应就是心慌意乱,想不到补救的方法。
“嗯。”
阿芜点了点头,看向无力同样一脸震惊模样的凌茁。
当然,凌茁的心情和凌薇不一样,她只是羞赧于自己刚刚用来气凌薇的话被阿芜听到了,她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要宠她捧她把她当亲姐妹吧?
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气氛是那样的剑拔弩张,自己还威胁阿芜迟早要戳穿她的真面目把她从昌平侯府赶出去,结果到头来,却被她听到自己要巴结她的一番言论。
凌茁臊坏了,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越想越慌,越慌越乱,凌薇觉得,现在不该呆在这儿了,于是她绕过凌茁,匆匆忙忙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在绕过一条回廊后,正好碰到了往回走的庶姐凌英。
“我不是让你在门外头守着吗,你跑哪儿去了?”
凌薇也不是真的没脑子,方心地跟凌茁在房间里聊这样隐秘的话题,她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在进屋之前就差遣庶姐守在门口了。
“刚刚肚子疼,去了一趟恭房。”
虽然是姐姐,凌英在凌薇这个妹妹面前的表现却是唯唯诺诺的。
她捂着肚子,一脸茫然地看着凌薇,“是出什么事了吗?”
凌英当然知道出什么事了,实际上阿芜还是她拜托宫女用六堂妹找她的理由哄过去的,为的就是让七堂妹听到凌薇对她的算计,以后行事加倍小心,谨防中招。
她不聪明,又感念大伯母往日的恩惠,想来想去也就想到这么一个直接些的办法。
看凌薇气急败坏的样子,看来是她的计划成功了,不过她也惹恼了这个刁钻任性的妹妹,恐怕之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但是转念想想,就算不得罪这个妹妹,嫡母和凌薇姐妹也从来没善待过她,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和你娘一样,卑贱的庶孽。”
凌薇狠狠拧了一下凌英的胳膊,要不是顾忌这是在宫里,欺负庶姐的行为被人看到会影响自己的名誉,凌薇对她的惩罚远不止这些。
凌英感受着胳膊处火辣辣的疼,却不敢出声,只能皱着眉忍着。
“你怎么过来了,刚刚没见到三堂姐守着门吗?”
凌茁扭头看墙上挂着的字画,反正就是不看阿芜那张脸。
“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
阿芜皱了皱眉,不过在说完这句话后,她自己就先想明白了。
“三堂姐是个好的。”
她感叹了一句,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巧合,刚刚她没有在门口见到三堂姐,恐怕是对方有意避让的吧,再结合凌茁那句疑问,想来让宫女叫她过来的也不是眼前的凌茁,而是神隐的凌英。
做这件事对凌英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相反,她或许还会因为这桩事被凌薇记恨,等回府后又要过上水深火热的生活,所以她这么做,肯定不是出于利己的原因,而是为了帮她,让她认识到自己现在危险的处境,别傻乎乎的拿凌薇当好人。
进府之后,阿芜和那位堂姐鲜有交集,对方之所以会帮她,极有可能是因为范氏公正大方的处事方式,那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好姑娘。
“是她?”
凌茁也是个聪明的,要不然也不会仅凭自己的能力坐上皇后的位置,阿芜一声感叹,就让她猜到了前因后果。
恐怕之后三堂姐在家里的日子就要不好过了,凌芜刚回来或许对二房的秉性不了解,凌茁却是清楚二房那些人的为人的,尤其是小邬氏和凌薇,一个个比一个小心眼,还能折腾。
凌英已经是要说亲的年纪了,就怕小邬氏在这件事上作妖,将凌英嫁给一个外表光鲜,内里污糟的男人,这样凌英的一生也就毁了。
“回府后,让娘多看顾三堂姐一些吧。”
凌茁抿了抿唇,以往她的眼睛里就只有自己眼前那一亩三分地,光顾着争夺爹娘宠爱了,哪里看得到隔房的堂姐呢,就算知道对方日子难过,因为嫡庶之分,也从来没有将凌英的为难放在心上过。
这或许就是立场的不同吧,那个时候,大房也有一个还未出嫁的庶长女凌莲,凌茁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个长着一张柔柔弱弱的脸,时不时给她和娘使个绊子恶心人的大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