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宋与泓的事已经基本确定,虽算不上热烈,但两人相处得和.谐愉快。
对着宋与泓,她再也不会有对着宋与询的闹心和愤怒。
便是她曾喜欢过宋与询,便是他们间曾有过逾越寻常兄妹的感情,走到后来相见两相厌的地步,她根本不该再为他伤心。
可见到他无声无息躺于地上的那一刻,她竟然万念俱灰,几乎想都没想,便将剑锋挥向自己。
她下意识的唯一的动作,竟是随他而去。
“询……询哥哥……”
她被夺去宝剑,却已连将宝剑夺回的力气都没有。
握着那冰凉僵硬的手,她伏在地上惨声痛哭。
齐小观惊慌地试图抱起她,连连唤道:“师姐,师姐,师……”
他的手忽然松了松,呼唤声也顿住。
被绝望攫住的心神是如此迟钝,迟钝到根本察觉不了任何异常。
身后再次伸出手来扶她,不若齐小观那般强健有力,却稳定温柔,有种说不出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朝颜……”
沙哑的呼唤里尚有哽咽之声,却分明蕴着难言的欢喜。
朝颜身体僵住,却已被那人扶起,轻轻跌在他怀中。
迷.离的泪眼里,正见宋与询温柔含泪的溶溶明眸。
“对不起,我不想惊吓你。我只想试一试……我想最后试一试!我……到底不甘心!”
他低头亲住她,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面庞。
朝颜颊上泪水尚未干,惊吓里瘫软的身躯尚未恢复力气,血液却莫名地奔腾起来。
忽然间,仿佛又是十五岁那年,情窦初开的少女懵懂却坚决地将纯钧剑赠给心仪的少年,月光温柔地包容着他们,由着他们像并蒂而生的芙蓉,自然而然地以各自的清冽妍丽来映照彼此;又像同根而生的藤萝,在月下温柔交缠,竭力将自己探到对方的怀抱,同时热烈地欢迎着对方的攀拥,只恨不能骨血相融,同生共死。
齐小观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然后抱着头在原地转着圈,显得又傻又蠢。
可他们何尝不是又傻又蠢?
最傻的最蠢的居然是设计了这一切的宋与询。
他居然柔声向朝颜道:“朝颜,你喜欢怎样的人,我便会是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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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乘马车回宫的一路浑浑噩噩,宛如做了一场梦,却完全辨不出到底是美梦,还是恶梦。
目睹这一切的齐小观终于在恍然间钻出个大悟来。他问:“师姐,你喜欢的是太子殿下?一直是太子殿下?”
朝颜矢口否认,“没有!这人软弱无能,胸无大志,品行低劣,我眼睛又不瞎,怎会喜欢他?”
齐小观不屑,“你眼不瞎,心瞎了!”
朝颜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齐小观挠挠头,又爬上了车。
男子原就比女子发育得晚,何况他又比朝颜小几个月,于男女情事一知半解,好久才又问道:“你不喜欢他,为何哭得那么伤心?见他没死为何又这么欢喜,而且还跟他……”
他做着鬼脸,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
朝颜满面通红,差点又将他踹下去,怒道:“便是从小认识的一条狗,忽然死了我都会伤心!我……我不过一时糊涂被他占了便宜,有什么好笑的?他这样畏首畏尾的太子,跟那些只顾眼前荣华的奸臣沆瀣一气,不思进取,沉迷酒色,早晚会把我们大楚送上绝路!”
齐小观忽然明白了,“师姐不是不喜欢他,只是看不上他那些行止?”<
朝颜愤愤地擦着自己的唇,“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就是脏了我自己!”
齐小观叹道:“可你明明喜欢他,而且……他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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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