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遥扫了赵池一眼,忽向聂听岚道:“施相听信了你的话,同样一直在寻机找我报仇。若他得逞,我已败了,死了,不知你今日该去寻求谁的保护!”
聂听岚抬起头,神色茫然,“你……在说什么?阙”
韩天遥道:“为了开脱自己,你告诉施铭远,是我指使闻博杀了施浩初,以报当年父仇。”
聂听岚面色几乎转作灰白,高声叫道:“我没有!我没有!是谁在栽赃害我?谁在害我?是……是朝颜郡主是不是?是柳朝颜在害我!”
施铭远明明答应过她不会泄露出去;何况两人仇怨明朗,韩天遥更起戒心,施铭远岂不更难对付这位实力武将?
她却不知,韩天遥那一阵日日前往琼华园,齐小观虽恼他错信部属害得他们师姐弟九死一生,又害了秦南等一众凤卫兄弟的性命,却更恨真正向他们动手的闻博、聂听岚等人,从姬烟那里听来确切消息,也便一一转告了韩天遥孤。
韩天遥和十一已经闹到如今田地,齐小观自然也没有撒谎的必要,却叫韩天遥越发看清自己往昔恋人的狠毒心肠。
黑眸扫过聂听岚,韩天遥冷淡说道:“拜你所赐,柳……贵妃已视我如陌路;而我视她……也只是个狠辣绝情的毒妇而已!当然,这也只是我跟她的事。至于你,一步一步,都是你自己做下的选择,没有任何人逼着,这所有的结果,自然都得由你自己承担!”
他再不看她一眼,一步步向外走去。
赵池被接二连三的消息懵住,一时没有动弹,只慌忙叫道:“侯爷!”
韩天遥顿了顿,声音如跌落在秋风里的冰雹般冷硬寒凉。
“离她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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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池到底做不到就这样把聂听岚丢下或送回施府。
他雇了辆马车,将聂听岚送出了杭都城。
聂听岚一路抱着头哭,虽不凄厉,却凄楚惨淡之极。
赵池听得五脏六肺都揪了起来,只柔声劝慰道:“我相信你。你不会是那等蛇蝎妇人。便是侯爷,只怕也是一时受人蒙蔽。你不用担心,待我回头细细打听明白这事儿,便去和他解释清楚,让他接你回府。只是如今……”
赵池心下也不是十分有把握,却也知晓自己住的那个小院子很难躲过相府的眼线。
踌躇片刻,他方继续道:“如今也没别的法子,我先送你金蟾庵避一阵子。我一个姑姑在那里出家,听说那庵里多是富贵人家一心守节的女子自愿剃度。相府未必找得到那里;便是找得到,也不好妄动那种有来历的方外之地。”
正计议着时,忽听得外面车夫一声惊叫,车轮似乎撞到了什么,车身便猛地一晃,险些将车厢内二人掀倒在地。
赵池忙出去看时,已听得车夫惨叫声传来,他刚探出的身子瞬间被车夫临死前迸溅出的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襟。
赵池大惊,眼见车夫倒下,一名白发白眉之人正拦于车前,忙拔剑冲了过去。
他的武艺原也不弱,只是出身武将之家,更重战场实战,却无法和厉奇人这样的高手相比,才不过两三个照面,便被厉奇人一刀砍倒在地。
聂听岚远远看到厉奇人身影便已哆嗦起来,怎样车厢窄小,怎么避也避不了,很快被厉奇人如老鹰抓小鸡般一把从车中拖出来。
他拿血淋淋的刀锋蹭过聂听岚白.皙的面庞,笑道:“少夫人,你便这么迫不及待要跟别的男人跑?是嫌属下粗陋,伺候不好你吗?”
聂听岚哆嗦着,一动也不动。厉奇人也不管她怎样的惊惧害怕,猛地扯开她衣襟,重重一口咬在她肩头。
聂听岚靠在车厢上,惨叫声撕心裂肺。
赵池重伤在身,却还清醒,待要强撑着赶去相救,却听身后马蹄声响。
一回头,正见黑衣白马,劲健如风,飞快奔至。
人未下马,剑已出鞘。
流光剑快若流星,几乎和马上飞下的人影合而为一,向厉奇人袭去。
厉奇人闪避之时,那剑式变招极快,已将他后背划破,然后迅速刺向他当胸要害。
聂听岚抱着肩,拢着凌.乱的衣衫,直到此时才能嘶叫出声:“天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