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出去。”
云雪裳恼火地拍开他的手,都这时候了,还来教训她!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用力一拉,让她跌在了自己的胸前,按住了她的脸,让她的耳朵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脏扑嗵扑嗵地跳着。
“你作什么?”
她才挣扎了一下,就被他一翻身,一条健壮的腿直接把腰给压住了,让她的身子扭成一个极弯的曲线,姿势很难受,脸又被闷在他的胸上,她喘不过气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的声音恶狠狠地传了过来骜:
“这是最后一次,我允许你在我面前放肆,再让我发现你在这里给他做什么鞋袜——云雪裳,我一定让你后悔惹了我。”
“你松开我,就许你左拥右抱,就许你想你的梦儿,就许你这样!歧”
她气得恨不能抓烂他的脸,腰被他扭得生痛,这个不讲道理的男人,霸道的臭狐狸,坏脾气,只会欺负人。
他慢慢松开了腿,翻身,回到最初的姿势,继续去晃他的腿了。烛光摇曳,影子在床幔上轻晃着,暗黑的一团。不可否认,他的心情在听到她那句半酸半嗔半委屈的话之后,陡然间就变好了。
她急喘了会儿气,突然间,只觉得鼻头酸酸的,心里一阵委屈,他说过再也不欺负自己,可是这回回来,还是和以前一样,根本没改变!
“脏死了!”突然,他伸出了手指,径直钻进了她的耳朵里,然后便听到他低声说道:“你都不洗耳朵的么?脏东西堵得满满的,难怪都听不进去朕说的话。”
云雪裳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懊恼地扒开了他的手,这个人今儿是魔障了吧,尽找麻烦,这也叫事儿,值得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说,而且哪里有脏?转过身,伸出了手指就往他的耳朵里钻,一面小声骂道:“你才脏,脏死了!”
不料他却闭上了眼睛,微微偏过了脑袋,低声说:“再掏掏,真舒服!”
“呸!”
待哪日我用这小尖刺刺得你更舒服!云雪裳恨恨地抽出了手指,不愿意再理会他。
可是,安阳煜却来了精神,睡了一天,又有美人在怀,温
香软
玉地在旁边伺侯着,这时候手脚都不安份了,在她身上左右突袭。
云雪裳把手指在他身上狠狠擦了擦,倒头便睡。
他想了想,冲着外面大声说道:“拿耳掏子过来。”
不多会儿,碧叶便捧了一根翠绿的玉掏子过来了。安阳煜把云雪裳拉起来,把耳掏子往她手里一塞,自己就在她的腿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了,低声说道:“快些,给朕掏耳朵。”
他一定是魔障了,今儿真是古里古怪得厉害!云雪裳怔了一下,又只得扳了一下他的脸,不情不愿地把耳掏子慢慢探进了他的耳中,瞧他这得意洋洋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若用点儿力,他便可以成聋子了吧?
他却一点也不怕这耳聋的危险,眯着眼睛,惬意享受的模样。
风拍打着新糊的浅绿窗纱,垂幔摇成了一层层微波,他躺在她未伤的那只腿上,草药味儿不停地往他的鼻中钻着,稍睁眼,就能看到她那圆
润的胸
脯正气得一起一伏,不用想,也知道在心里,又不知道把他骂成了什么样的混世魔王!可是,这感觉真好!
他低笑起来,伸手轻抚着她腿上的伤处,低低地说道:
“小猫儿,朕要立你为后!”
手下一抖,就扎得他猛地睁大了双眼。
他捉住了她的手,拧着眉,翻身坐了起来,盯着她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睛,缓缓地说道:
“朕要立你为后,小猫儿,今后不许再对朕没大没小,要有后宫之主、母仪天下的样子。”
“我无嗣,不得为后,你还是立皇贵妃吧。”云雪裳用力抽回了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扭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让你做就做。”他玉掏子丢开,托起了她的下巴,盯着她的水雾朦胧的眼睛,低声说道:“可你再敢想他,朕……要让你爬不起床!”
“你真厚脸皮!”
云雪裳顿时又被他的大胆言论给吓到了,刚才只是惊慌,现在简直是恐惧了,这个男人,真真是说到色到,绝不会在这方面手下留情。她推开他的手,飞快地钻进被子里,手脚紧紧地压着棉被的四个角,又把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完全把自己弄成了一只大粽子,连苍蝇也是没法子钻进去的。
“你也不怕闷死?”
他好笑地看着在面前出现的这个巨大棉团儿,突然觉得她就像只茧宝宝一般,她郁闷的声音从被子里飘了出来:
“闷死比被你色
死强。”
“朕还是舍不得你闷死的,出来,让朕色
死你!”
他拉着被子,听着她在被中小声尖叫着,脸上的笑容就越发快活了。一天下来,只有在她这里,才能有这样的开心的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开心予他来说,居然也是奢侈的事情
了,很久都不知道快活的笑是什么滋哧。
但自这小东西进了宫之后,每每和她这样闹闹,总可以时时让他从心底里想大笑。
云雪裳闷得太久,又和他扯了半天被子,出了满身大汗,实在忍不住了,掀开了被子,大口喘起气来。
安阳煜坐在一边笑看着她,宠溺地伸手,轻抚着她额上的汗,小声说:“笨猫儿!”
她斜了他一眼,不悦地说道:“别叫我猫儿,我有名字!”
“你的名字就是猫儿!”他唇角一扬,提高了声音。
“你是狗儿!赖皮狗……唔……”
她的声音被他的吻堵住了,接着,又听他讽刺道:
“还来喜呢,你怎么不干脆叫来金、来银、来财宝?”
他说完,心里就憋闷了起来,她管那个男人叫来乐的,来喜来乐是一对儿,她还在这里为那人男人做鞋,怎么心就收不回来呢……想着,他的脸又黑了下来,掐住她的小脸儿,就狠狠地吻起来。
外面,碧叶和顺儿听着里面越说越可笑的对话,互相看了一眼,掩着嘴轻手轻脚地往院中走远了些。他们在宫里呆得久了,这样的皇帝,这样的妃子,倒是第一回见着,不说大越几百年,怕是赤月国,南金国几百年都没人见过这样的帝妃吧?
顺儿回头看了一眼那从窗户里扑出来的暖暖的灯光,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双后合十,仰头看了看天幕,小声说道:“菩萨保佑,让皇上永远这样开心,让娘娘永远陪着皇上。”
碧叶听了,侧过脸来怔怔地看着顺儿,好半天才默默地坐了下去。
突然,殿中传出了一声安阳煜的低吼声:
“说过,不许再揪朕的耳朵!”
“说过,不许你这样,你弄痛我了,喂,小狗,你怎么就这样进去了……”
“你说朕脸皮厚,你才脸皮厚,你听自己说的什么话!”
里面吵半天,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再突然,便是云雪裳的尖叫声,床
榻的摇晃声,再到最后,便成了夜色中那缠缠绕绕,让人面
红心跳的喘
息声。
细雨飘落下来,慢慢地大了,哗啦啦地往下倾倒着。
几声雷突然炸响,闪电划破了夜空,寝宫笼罩在大雨之中。
几名侍卫匆匆跑向了飞云宫,神色慌张,顺儿连忙出去问了几句话,脸色也变了,转身就跑向了二人的房间门口,放大了声音说道:“皇上,又有人见着梦儿姑娘了。”
安阳煜跃下榻,飞快地穿上了衣就往外走去。
“你先睡着,朕去瞧瞧,到底谁在搞鬼!”
云雪裳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心里又是一阵郁闷,这到底算什么呢?刚刚还在自己这里笑得欢快,转脸就要去找老情
人,跑得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