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亦如虽然答应下来要远离电脑,但是她的工作怎么可能允许她远离电脑呢?她想找崔智焕说说换一下工作,又觉得真说不出口,除了化妆师,这里好像每一份工作都跟电脑有关。
而化妆,这工作她确定她真的做不来。
“这样吧,工作不要做了,我养你。”许云波笑眯眯地握住她的手。温亦如说:“我很能花的,你确定你养的了我?罗”
许云波哈哈笑道:“就你?八百年不添一件衣服的女人,我堂堂许氏总裁养不起你?”
温亦如只抿嘴笑,他当然养得起她,一百个她,他也养得起,但是女人总要有份工作的不是?这样才独立,才有自主权。
“要不这样,你来我这里吧,我这里恰好缺个人。”许云波又说。
温亦如连忙摇头,两个人那么近,一点儿距离都没有,未必是好事。
许云波说:“那怎么办?算了算了,反正不管你做什么,你都得首先想到你肚子里有个小宝宝,一切要以保障自己和宝宝的安全为前提,知道吗?”
“知道了!”温亦如拉着长音,手指在他的脑壳上用力点了一下得。
夜色下,一辆黑色的车子无声无息地驶进陈亚柔所住的小区,当房门被叩响的时候,她惊了一下,“谁?”她边问边往门口走,外面传来王子健低沉的声音,“我。”
“健哥。”陈亚柔忙将门打开,王子健披着一身凉意走了进来。
“健哥,你怎么来了?”陈亚柔很意外,心里又有点儿忐忑,吴静瑶在D城的时候,王子健从来不会过来,除非有事要交待。她想起了昨天音乐厅的偶遇。
王子健在沙发上坐下了,“给我泡杯茶。”
“好。”陈亚柔不敢怠慢,忙去烧热水。
王子健点了一根烟,默默地抽了起来,水烧开,陈亚柔将一点碧螺春放进茶水壶中,然后将热水倒进去,将茶叶滤了一遍,才又重新注入新水。茶叶在水中上上下下,慢慢舒展开来,浓郁的茶香散出来,陈亚柔这才取来王子健专用的杯子,倒了一些茶水进去,然后放在王子健的面前。
“健哥,茶好了。”
陈亚柔把茶水放下,然后悄无声息地坐在了王子健旁边不远处。王子健没说话,一根烟燃尽,他将烟蒂搁在陶瓷的烟缸里,这才端起了杯子。
陈亚柔的目光落在王子健的脸上,眸中注满年轻女性对成功男士的仰慕和喜爱。
十年了,那时,她是二十岁的花季女孩儿,他是四十岁男人最好的年纪,他事业成功,风度翩翩,深深吸引了还在上学的她。
“健哥,那天的事我不是有意的。”她垂了头,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在等着大人的宽恕。
“知道了。”王子健细长而骨感的手指轻轻握着杯子。
他没有再说什么,时间在无声中流逝,在陈亚柔绷得紧紧的,既有期待,又明知道不可能的心理中,王子健已经放下水杯,站了起来,“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他颀长的身影,带着一种类似淡薄的东西离开,陈亚柔的心整个陷入空落。
跟了他十年,实际上,她和他那个的时候并不是很多,他往往,只是来了,坐上一会儿,或者,让她煲份汤给他,泡杯茶给他,她就在那煲汤或者泡茶的或长或短的时间里,感受着时间的流逝。享受着与他在一起的短暂的相守时光。
王子健离开了,车子上,司机将一个信封递给他。
他接过,从里面掏出一搭照片出来,全都是他的儿子的。
胖胖的小家伙,肉嘟嘟的小脸,漆黑明亮的眼睛,这孩子长得是真的可爱。
王子健一张张翻看着那些照片,都是保姆带着壮壮外出时,偷/拍来的。他忽然有点儿后悔,或许他不该把这个孩子带到世界上来,也或许,他不该把这个孩子扔在周家,孩子是无辜的,他却让这小小的孩子来承受大人犯的错。
王子健被一种很复杂的心绪缠绕。
嘀嘀
前面有人按喇叭,一束车灯照过来,王子健眯了眯眼。“老板,前面好像是许云波的车子。”
“停下。”
王子健吩咐。
此处已是王子健寓所所在小区的门外,车子已经减了速,此刻平缓停下,许云波开了车门向他们走过来。
王子健对司机说:“你先回去吧。”
“是。”司机开了驾驶室的车门下去了。
王子健没有下车,只是把车窗敞开了一些,“什么事?”
许云波在他的车旁站定,漆黑又隐隐锐利的眼睛目视着车子里的人。
王子健淡淡而低沉的声音问道:“说吧。”
许云波声音平和地道:“我希望你干脆一点,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外公在外面的儿子?不过我希望,这不是真的。”
王子健呵呵低笑了两声,
黯灯的光线下,他的笑声很低魅,“如果我告诉你这是真的呢?”
他深沉却别有意味的眼神望过来,许云波猛地惊住。
就那么直视着王子健的眼睛,半响都没有发出一个声音来。
王子健道:“吃惊吧?当初我也和你一样吃惊,不过,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不可能!”许云波猛地一掌拍在车顶上,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十分凛冽。
王子健并不恼怒,只淡笑道:“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因为我实在不喜欢有一个从没有负过责任的老爸。”
许云波的脸色铁青,虽然已经或多或少的猜到了王子健的身份,但是他还是难以相信,王子健的话是真的。
“时间不早了,快点儿回去陪你的老婆孩子吧,我亲爱的外甥。”王子健下了车,拍了拍许云波的肩膀,一笑,顾自钻进了驾驶位,开车走了。
许云波实在难以相信王子健的话,他憋闷着、无语着、却又不知从何处发泄,愤愤地上了车子走了。
他开着车子在街头转了几圈,在心里的憋闷被压下去的时候,才回了家。
温亦如将房门打开,见到的,已经是他的笑脸。
“今天怎么这么晚。”温亦如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
许云波边换着鞋子边说:“路上碰个朋友,聊了一会儿。小苹果呢?”
“姐接走了。”温亦如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