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星图。”徐鼎的眼神里有些意外,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十万大山里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卜元老道看着前方那些发光的石头,手里星盘也在不停转动,似乎在寻找什么对应点:“星下藏冥龙,阴煞乱五行,还真是一座王陵,不过龙脉不全,似乎是荒废了。”
强子略显失望道:“竟然是一座山寨王陵,害得我白高兴一场。”
“就算是山寨未完工的王陵,也不是谁都能乱闯的。”卜元老道指着那些荧光石道。“这东西可不是随处可见的地摊货。”
经过他这么说,强子瞬间又有了精神:“莫不是赚大发了。”
徐鼎却在一旁给他浇冷水:“别忘了在鼠窝里你惹下的祸。”
“放心啦,我自由分寸,不会乱来的。”
“就你这愣头青小财迷,不掉钱眼里才怪。”
“我有这么不堪吗。”
“有。”
徐鼎和强子已经怼上了。
“不过王陵一般机关重重,可我们一路走来,似乎是太顺利了点,没道理这么顺利啊。”卜元现在原地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自语道。
太顺利了!
徐鼎灵光一闪,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按道理来说没有任何一座不设防,除非它是空的,或者另有所图。
徐鼎收起打闹的心,他走到卜元老道身前,恭敬道:“还请老先生起个卦。”
卜元老道点头道:“应该的。”
随后看见卜元整了整长袍,从背包里取出一枚龟甲和几个铜板开始占卜吉凶。
“这不可能!”
这次轮到卜元被吓的不轻,他连续卜了五卦,但每一卦的卦象都一个一模一样,然而真正让他感到心惊的是这的解卦玄机,无论他怎么想都没能找到对应的易算箴言,就仿佛天机已被蒙蔽,又好像已不属于这个世界。
“老头,可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强子深吸一口气,装作镇定道。“我看这地方充其量不就是一座被摸光的古墓,哪里还有什么机关危险,别自己吓自己了。”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特意让人闯进来的也不一定,就好像撒网捕鱼,总有一些贪吃的被套住。”徐鼎神情格外凝重。
“你是说有人故意这么做的?”强子疑惑道。“难道他不怕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徐鼎示意他们看向前面的路:“但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呢?”
原本遍布尘埃的石道上,突然出现一排排整齐的脚印,关键是他们根本无法看见那些脚印的主人。
强子缩了缩脖子:“既然是个空坟,那得了,咱们各自回家各找各妈,找条路撤吧。”
徐鼎却在一旁笑道:“人家都出来迎接了,拂了人家的美意,多没礼貌。”
“那你赶紧去迎接它们。”强子白了他一眼。
“也罢。”徐鼎摇了摇头,竟然真的提剑走上前去。
“乾为阳,坤为阴,阴阳五行,以我之名,师道之命,三魂七魄,随影随行,现形!”
“天清地灵,阴浊阳清,三魂不显,七魄不现。一剑东来恩怨去,八方神灵引魂归,呔!”
徐鼎上来就是两道神咒,言起法落,他们只觉得眼前一晃,视线顿时清晰起来,看到的东西自然也就多了。
只见有两排白影在他的引魂咒下逐渐显形,也正如徐鼎刚才说的那样,它们正好站成两排,步伐如一,虽徒有其形,却无真灵,仿佛就是一个傀儡,受人控制,不知生死。
“金钱落水解冤节,流年月障皆可抛。身体是思想的最大囚笼,既然牢笼已破,又何必再苦间尘世间,今日我便送你们一程。”
“金钱落地,轮回路开!”
也不知徐鼎从哪里找来的铜钱,只见他朝天抛去,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出剑,剑尖正好从金钱眼里穿过,周围的阵势也陡然发生变化,一时间狂风骤起,那些被逼得显形的离魂仿佛又有了灵魂一般,竟然恐惧着向后退去疯狂逃散。
只是天道好轮回,这世上总有一些东西需要我们去畏惧,就好比茫茫尘世间,多少生老病死,无论是新时代的科学还是旧时代的封建迷信,都没办法完全跨越过这道门槛,这就是天命。
但是,也总有一些东西不该留在世上,就好比眼前这帮灵魂空壳,徐鼎有理由相信这绝对是人为批量制造的产物,硬生生的将游魂三魄剥离,造就这些怪物,以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既然如此,那就留不得了!
徐鼎剑锋所过之处,那些白影一击即散,变成一道光没入铜钱之中。
此时此刻,就是徐鼎一个人的表演,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剑光越来越迅疾,几乎就在几个呼吸之间,除却稍远地方的白影逃脱之外,所有的离魂都被他逐一收入铜钱中。
当下的危机解决了,但接下来要怎么办?总不能用灭魂剑一直镇压着这枚铜钱吧?
徐鼎陷入沉思,快速在脑子里寻找解决办法,奈何他以前脑袋受过伤,在王老爷子家以前的事好多都忘了,记忆也是一片空白,要么断断续续再难接上。
此时好似都被定格住了一般,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不前,徐鼎的身影如雕塑一般,透着高远和悠扬,他与强子两人不过距离几米远,却好似隔了几个光年,这样的近又那样的远。
强子的目光落在卜元老道身上:“我怎么看他越看越比你更像一个神棍。”
卜元老道目光深沉:“也许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看见徐鼎持剑在地上刻画着什么,剑走锋芒,寒光熠熠,不多时地上就多出一个巨大的符箓,线条清晰凌厉,冥冥中透出一股莫名的真意,远远看去它与徐鼎似乎已融为一体。
接下来的画面,两人此生难忘。
徐鼎这时改为双手握剑,剑尖朝下缓缓抬起,待到高过头顶位置的时候猛地向下刺去!
叮!
火花飞溅,剑锋入地两寸刺入符箓的中央,铜钱亦是被它硬生生分为两瓣。
与此同时,徐鼎头上突然冒出一道白光,不知是热气还是其他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石道的尽头传来一声叹息:“问灵三十年,等一不归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