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余地都没有?”封隐又追问了一句。
付清欢摇了摇头,手却在袖中发抖。
“那好,”封隐收剑,转身拉住黑马的缰绳,往旁边让开,“你要走可以,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你没有必要知道。”付清欢说完就转身,封凉扶着她走向马车。
走到一半时,封凉忍不住回头看了封隐一眼,一人一马在雪中,萧索而悲凉。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封隐,在他的想象中,封隐应该是阴狠而残暴的,但是眼前这个清瘦而倨傲的男子,似乎跟他想象中很不一样。
封隐没有理会封凉的目光,只是死死地盯着付清欢的背影。
忽然,他听到一声轻微的干呕声。
付清欢心里暗叫一声不妙。
“你怀……”
“那又如何!”封隐刚开口,付清欢便直接转身吼了出来,“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别以为这可以成为你要挟我的理由!我决不跟你回去,决不!”
封隐有些愣怔。
付清欢歇斯底里地吼着,她不会忘了,封隐之前跟她说过,只要让她怀上他的孩子,她就难以离开。
一想到这件事,付清欢就怒从心来,在封隐心目中,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成为筹码。
封凉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付清欢会忽然这么激动。
但是他已经明白了这两人话中的意思,想到付清欢的情况,他准备开口劝她不要激动,却见她的眼中忽然滑落了几滴清泪。
“我没有别的意思,”封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我只想说注意安全,好好照顾自己。”
她又哭了。
要不是因为还有事情没有完成,封隐恨不得直接拔剑自刎在她的面前,求她不要再落泪。
他怎么可以伤她到这种地步。
付清欢听到他的话,身子微微一晃,张了张嘴,却没再把剩下的话再说出来。
马车继续向前行进,付清欢看不到外头的情景,却能感受到马车何时经过那个人的身旁。
急促的马蹄声从后而来,付清欢忽然听到一声焦急的喊声。
“王爷!”是朱恒的声音。
付清欢的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
“王爷,您醒一醒!”
付清欢终于有些坐不住,刚要说话,封凉却似是有感应一般,从车窗内探出了头,随即看向身旁的付清欢。
“封隐倒下了。”
付清欢几乎要把自己的衣摆扯破。
封凉见状,微微敛了敛眉,“我就送你到这里吧,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回去看看隐王的情况。”
付清欢没有吭声。
马车停了下来,封隐折返回去,马车重新前进。
“你不能回头,”付清欢喃喃自语,“那不过是他的苦肉计,他想骗你回去,回去之后等着你的仍旧是无尽的谎言,你将再也无法得到安宁,他会用你的谎言继续折磨你,让你分分秒秒都备受煎熬。你——停车!”
车夫前一秒还听到付清欢在念叨,后一秒便忽然听她拔高了嗓子,连忙拉住马,把车停了下来,随后看到付清欢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
付清欢没让车夫扶,自己转过身,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路上都是积雪,付清欢一脚踩在雪里,险些摔倒在地上。
她什么都看不到,什么听不到,脑海中只想着一个名字。
封凉扶住她险些栽倒的身子,“我扶着你走。”
那一边朱恒还在给封隐做着急救。
封隐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翕动,眼睛勉强睁开了一条缝,隐隐约约能看到走到自己面前的人影,却怎么也看不真切。
他想要叫她的名字,却感觉喉咙里干涩地如同被火烤过一般,发不出声音来。
付清欢听着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心理一阵绞痛。
封隐说过,他在她身上种下了血契,从今往后,他们生死相连。
“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真的最后一次。”
封凉上前把住封隐的脉门,眼皮随之一跳,“走火入魔?”
“我不清楚,”朱恒收回手,撑起了封隐的身子,“王爷这几天身体一直不太对,前晚救火受了伤,伤口没有得到及时包扎,在床上烧了两日,今天早晨才有力气起身。有人来禀告了王妃的去向,王爷便直接骑了马追了过来,王爷的黑马跑得太快,我根本追不上他。”
“把人扶到马车上。”封凉说完,“马上送他回去。”
朱恒没有拒绝。
“你说他救火受伤?”付清欢的声音有些发抖。
“是,”朱恒点头,“明华殿大火,王爷不顾个人生死,冲进了火里,救出了皇上和何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