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肖柏的十指上下翻飞,石屑像是雪花一般纷飞而下,而一块原本方方正正的石料也开始逐渐呈现出形状。
“本以为是徒手碎石,结果却是雕刻?”当即便有人惊呼道。
“居然只用手便能雕刻石头?这小子的修为竟是如此之高?”
“而且动作还很快,你们看,好像已经成型了?”
周围的观众们瞪大了双眼,就连坐镇中间的那位夫子都露出一副饶有兴致的眼神,期待着肖柏的作品。
片刻后,一尊栩栩如生的石雕便做好了,肖柏托起他,先向众人展示了一番,接着再将它摆在几位夫子面前,供他们品鉴。
那似乎是位身材修长的女性?身着一套极具异域风情的盔甲,上面刻了些神秘而优雅的花纹,手持一把造型古怪的长枪,腰间还别着把长剑,人物的面容坚毅而凝重,看上去似乎背负了什么沉重的命运一般。
若要说有什么不对的话,便是这头顶的毛发处理得有点粗糙了,有一缕头发没处理好,高高的翘在了头顶,看上去有些古怪。
“这么短的时间就雕出了这样的作品?颇为精致不说,竟是还几分神韵?虽有瑕疵,倒也难能可贵了...”一位夫子低声赞叹着,下意识的就想伸手举绿牌,只凭肖柏这一手,他便觉得可以放他通过第一轮。
不过他身旁的一位夫子却一把摁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道:“莫急莫急,还没完。”
原来肖柏做好第一尊石雕后,并未罢手,而是继续拿起第二块石料,开始雕刻起第二尊石雕,为了加快进度,减少失误,他甚至还展开了神念,来让自己的动作更加精确。
中间的那位夫子顿时有所察觉,他先是打量了一番肖柏那看起来颇为年轻的面容,又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很快的,第二尊石雕也已完成,那形象看上去是位身着盔甲的男子,面容丑陋,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手头还提着把弯剑,看上去远不如第一尊石雕好看。
肖柏照例将这尊石雕向众人展示了一下,又摆在几位夫子面前,接着又拿起了第三块石料。
“咦?两尊都还不够?还要继续?”一位观众忍不住惊呼道。
“他的手难道不疼吗?”
“不过这两尊雕塑看上去都挺奇怪的,不太像咱们华国的传统风格啊?倒是和那些鬼佬有几分相似...”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第三尊石雕也很快雕好,那是个看上去显得颇为青涩的少女,个子不高,身材却发育得很好,手头拿着一面好似饭桌般巨大的圆盾,腰间还别着一柄长剑。
或许是因为肖柏动作太快的缘故,这尊石雕的面部也没处理得太好,脸被盖了一半,看着就像是头发垂下来盖住了半边脸似的。
他一连雕了三尊石雕,虽然每一尊都有些些微的瑕疵,形象也有些奇怪,但就凭这手徒手雕刻的技艺,也足够他征服这几位夫子了,他们只等着肖柏停下手,便会纷纷举起绿牌。
可肖柏却还嫌不够似的,又接连雕出了一个浑身盔甲,看起来像是牛头马面的人物;和一个看起来像是大猩猩般的男子,他这都还没打算结束,还准备继续,又弯腰捡起了一块石料。
但时间却不允许了,中间的那位夫子连忙开口叫停:“可以了,可以了,已经足够了。”
“诶?我原本打算一口气全部雕出来的。”肖柏有些遗憾的说道。
“有趣...”那夫子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看了看已经摆在面前的五尊石雕,没有急着举牌,反倒是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人物形象,看起来有些陌生,这里面可有什么典故?”
“嘿~我原本是打算将十三尊全部雕出来,再给你们讲一段故事的。”肖柏信步走到几位夫子面前,指着那五尊石雕,又朗声说道:“这个是我爸讲过的一个故事,叫英伦十二舔狗,故事要从这个叫呆毛王的说起,她是故事的主角...”
他这便借着桌上的石雕,简单的讲了讲这段故事,虽说他的言语措辞十分简洁,但因为有了石雕做辅佐,观众们看着就像是看皮影戏一般,也是能勉强听明白他到底讲了些什么。
他这边讲着故事,头顶的嘤嘤草还很配合的,发出有节奏的嘤嘤声,哼出了一点简单的旋律,就像是在旁边吹拉弹唱似的,极力配合着肖柏的表演。
“最后,呆毛王一枪捅死了不孝子,自己也重伤不治,嗝屁了...”肖柏说着,为了配合故事,这便一手拿起那尊手持长枪的石雕,一手又拿起那尊牛头马面石雕,两两相撞了几下,最后又把它们放倒,表示两人同归于尽了。
“嘤嘤嘤~嘤嘤~”嘤嘤草也配合着哼出了最后一段旋律,表明整个故事圆满落幕。
四周顿时爆发出一连串热烈的掌声,为这个涵盖了命运、责任、国家、忠诚、背叛、友情、亲情、爱情等诸多元素的精彩故事而鼓掌。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有些太简短了,听着还不够过瘾,若是有机会的话,大家都很想听听更详细的。
就连那五位夫子都面带笑意,显得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中间那位夫子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开口点评道:“这应该是发生在西域那边的故事吧?世人虽称他们为鬼佬,魔人,但实际上他们也和我们一样有着七情六欲,爱恨情仇...你的这个故事,讲得很好!”
其他几位夫子也纷纷点头,连牌子都不想举了,因为他们的态度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松涛院本就秉承有教无类的学风,招收过西域那边的学生,还因此饱受非议,如今肖柏在这入学考试上讲了一个西域风情的故事,契合了这书院的风格,自然会让这几位夫子满意了。
就这样,肖柏用这样一番技惊四座的表演,顺利通过了第一轮测试,并在一位教习的引导下,穿过草坪,开始向着那座不太高的松山上走去,第二轮考试安排在半山腰一个叫九星亭的地方。
昨晚和肖柏做过临时舍友的那位自来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道:“昨夜与他简单交谈,便感觉此人不简单,身上虽是带着些市井痞气,却是才华横溢,就连头上妖宠都是聪慧可爱,着实让人羡慕啊...”
“但我看他即便过了第一轮,也是表现得面色如常,不悲不喜,显然也是位涵养极深,心性沉稳之人,可他看上去不过才十几岁,比我们都年轻不少,为何会如此优秀?”早些时候被淘汰的棋技哥忍不住开口问道,“难道这雕刻技艺,竟是和棋艺一般,还能磨炼心性不成?”
“看来就是这样了,等我回去之后,也该找位石匠学学那雕刻之道?”墩子哥也在一旁附和道。
他们绝对想不到的是,肖柏并非是心思沉稳,而是思维迥异,就这会,他还在心头奇怪着,一路低声嘀咕道:“一切明明都很顺利啊,可大家的反应为什么都不对劲呢?既没有倒吸一口凉气,也没有恐怖如斯,我究竟是什么地方操作失误了?”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仔细回忆了一番肖大牛讲过的故事,反复对比着自己主动装逼的经过,很快就有所发现,当即一拍大腿,惊呼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是因为我没有扮猪啊!所以没人看不起我,也没人贬低我,所以才不会倒吸一口凉气啊!”
“这样看来,以后再遇见这种场合的时候,我要更低调一些,让人觉得毫不起眼,以至于出言贬低,最好是再竖立一位强敌,与他对着干,以此来增强效果...”肖柏一边琢磨着,这便想试试看让自己变得更低调一些,不那么扎眼,于是便把胸前小奶猫塞回了书箱,又伸手抓向了嘤嘤草。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嘤嘤草顿时发出了严正抗议,这次一连叫了九声,大概是在抨击肖柏这番卸磨杀驴的无良举动,明明之前还那么配合他,卖力的配合,回头就要过河拆桥啦?!
“你不愿意,就算了吧...”肖柏无奈的收回了手,继续朝前走去。
这座松山确实有点矮,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肖柏便来到了半山腰,找到了那个名叫九星亭的地方。
入目望去,共有九座典雅精致的凉亭,围绕着一条从山上流下的小溪而布置,取义银河九星,看上去颇为别致,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一位教习见肖柏上来了,便凑近过来,说道:“看来你是第二位通过了才艺测试的人了,这里有九亭,你随便选一座进去吧。”
每座凉亭里都坐着一位夫子,有人在看书,有人在摇头晃脑,有人则专心摆弄着面前石桌上放着茶具,看上去好像很无聊的样子。
而肖柏先前想要认识的那位女厨子则不在这里,不知道是通过了还是被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