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恪贵妃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顺治只是看了一眼账本,就对董鄂妃的态度变得这么冷淡,甚至她还感觉到了一丝厌恶的情绪。
不过,恪贵妃在宫里多年,学会的事情不多,最精通的事情就是警言慎行,此事与她无关,她也不需要操心,况且,对于董鄂妃,恪贵妃也一向是看不惯的,不论是董鄂妃当年在宫中盛宠也好,还是董鄂妃以襄亲王福晋的身份,却勾引皇上,结果导致襄亲王不堪受辱而亡的事情,对于接受儒家教育的恪贵妃而言,都是足够厌恶的,见的董鄂妃得不了好,恪贵妃心里也是乐意见到的。
“是,嫔妾知道啦,嫔妾会将此事告诉皇后娘娘的。”恪贵妃闻言连忙应道。
“嗯,行了,若是没有什么大事,你就跪安吧,乾清宫乃是前朝所在,你身为后宫妃嫔,还是不当久留的。“顺治闻言摆摆手,便翻看起手中的奏折来,丝毫没有理会恪贵妃的意思。
好在,对于顺治的表现,恪贵妃也已经习惯了,闻言微微屈膝,无声的行了一礼,就退出了乾清宫,去坤宁宫给谢瑶环禀报去了。
就在恪贵妃离开乾清宫不久,顺治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又些疲倦的双眼,抬头看着乾清宫穹顶之上的精致壁画,对着那栩栩如生的龙目,忽然开口说道:“吴良辅,你说,朕要怎么样,才能让那些老顽固们,同意给皇后上徽号呢?”
听到顺治突然发出的声音,吴良辅顿时被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幸好顺治此刻似乎又些失神的样子,并没有在意,吴良辅当即陪笑道:“万岁爷,这等朝堂大事,那里是奴才这一个阉人能够知道的,万岁爷乾坤独断,必定能够想出办法来的,奴才能做的,就是在您想办法的时候,好生伺候着,别让您为其他的事情分心罢了。”
听到这话,顺治重重的叹了口气,从龙椅上坐来起来,又些失望的看了吴良辅一眼,感叹道:“罢了,还是朕自己想吧,哎,只是上一个徽号都如此难,真不知道,当年的唐高宗,是怎么让武后上朝的,要是朕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也许就能给皇后上徽号了。“
吴良辅闻言笑笑,“这都是千年以前的秘闻了,哪里能有人知晓呢,万岁爷可不是唐高宗,皇后娘娘也不是武后不是。”
顺治摇摇头,正要说些什么,忽然,脑海中似乎闪过一道灵光一样,顺治瞬间看向吴良辅,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对了,就是这样,对,对,这样一定可以,就这样,朕知道了,朕知道了,太好了,太好了。”
“万岁爷,您到底怎么了?您别吓奴才啊?”看着忽然一惊一乍的顺治,吴良辅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一脸担心的看着顺治,生怕对方有个好歹。
只见顺治一脸喜色的摆摆手道:“没事,朕没事,朕只是想出了怎么能给皇后上徽号的办法而已,行了,吴良辅,传令下去,朕要好好洗漱,明日怕是又一场硬仗要打了。”
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顺治,吴良辅自然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暗中感慨,一切一定要以万岁爷所想的那样才好,要不然,真不知道万岁爷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不过不得不说,皇后娘娘还真是好本事,让万岁爷为了给她上徽号,居然如此费心尽力,便是当年对抗多尔衮的时候,万岁爷也没有这么上心吧。
翌日一早,精神亢奋的顺治便坐在了朝堂之上,俯瞰群臣,只见群臣一个个跪在太和殿上,顺治刚刚坐上没有多久,就有朝臣上奏,事情自然依旧是反对顺治要给谢瑶环上徽号的事情。
不同于往日,顺治在面对朝臣奏禀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不耐之色,反倒是在听着朝臣奏禀的时候连连点头,叫满朝文武又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顺治怎么突然转了性了。
就这样,你方唱罢我登场,几个重臣纷纷上前奏禀之后,朝堂终于安静了下来,顺治环视一周,发现没有人继续奏报了,这才说道:“数日以来,朕一直冥思苦想,诸位大臣所言有礼,帝后和谐,并非非要以徽号为应,便是不上徽号,也不能说明皇后在朕的心中无有地位,此事,倒也可以作罢。”
“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到这话,虽然不明白顺治怎么突然转了性了,但是众人还是纷纷下拜高呼万岁,称道顺治英明。
顺治见状,抬了抬手,示意群臣安静,继续说道:“因此,朕思来想去,发现,历代以来,还有其他的办法能够彰显帝后和谐之道,却说有唐一代,唐高宗因为头风发作,头晕目眩,不能处理国家大事,遂让武后代为处理朝政,处理朝堂大事,如今,朕虽然不至于如高宗那样身子不适,但连日来,诸位大臣接连上奏,朕也同样感觉劳心劳力,龙体不适。“
“遂,朕想到,皇后性情淑均,才学非凡,可以让皇后陪朕处理朝政,为朕念诵奏折,分类奏章,如此帝后和谐,也算是天下之福,不知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啊?“
如果说,当初顺治想要给谢瑶环上徽号的事情,是一颗导弹的话,那么今日的一番话,则完全是个原子弹了,虽然,在满清早期,还没有后宫干政一事,可是自从宋代以来,儒家思想不断的占据主导地位,女子干政已经是大忌,就连孝庄,在入主中原十几年之后,都对此讳莫如深,更不要其他的朝臣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被炸愣在当场,就连吴良辅,也没有想到顺治居然这么敢想,这么敢做,难怪昨天提起唐高宗和武后之后如此兴奋,原来是想到这一茬了,一时激动,差点没有将手中拂尘的毛都拽下来,好在这位大内总管,在最后关头还是稳住了,才没有因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