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杰的二旅早在两天前就已经抵达这里,前方就是古往今来的绝塞天险金龙峡,峡谷幽深,峭壁侧立,石夹青天,更是作为进退中原的门户。
数日之前,皇浦中正被炮毙,使得北宣政府军群龙无首,四分五裂之下,投降的投降,归顺的归顺,只剩上官长虹的主力军团还在负隅顽抗,却是再难支撑大局,兵退至天津城。
北宣的倒台,对凌系的冲击不可谓不大,凌啸川已经于昨日下令收缩防线,十万精锐全部退回绥远,等待美国在国际上做出调停。
西山王萧远山为防止宣军残余小股势力投靠凌系,电令留守在晋西北的部队驻防至金龙峡一线,切断了绥远与中原的门户通道,孔杰的二旅也被阻在了这里。
因为没有行军电台,孔杰联系不上师部,也不知道师部现在的位置,对前面的晋绥军又无法突破,补给已近极限,把附近地势都看了个遍,孔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抽起了烟,只能坐以待等了。
“旅长!你看后边来了一支队伍,会不会是师座他们?”五团长爬上一棵树高声喊道。
孔杰闻声赶忙抓起望远镜一看,地平线上现出重重人影,渐行渐近,天地一线之间,缓缓现出绿色,犹似从大地上漫出的青萍,又如天际流淌出的清波。
“是中央军,是我们大部队来了!”
孔杰话落,二旅将士欣喜若狂,脱离了大部队的他们,前路被封后路被阻,任何一股势力兵团都可以将他们吃掉,渡过了担惊受怕的十三天后,终于盼来了大部队的汇合。
可是这部队未免也太大了些,孔杰愣住了,士兵们也都愣住了,记得分兵时,师座身边只有两个旅的兵力,现在凭空多出了两个师的人马,看军服全是关北军,师座这是要当军长了啊!
等于宇轩率部走到近处,孔杰一声哭腔道:“师座,你总算来了,兄弟盼得花都谢了!”
于宇轩抬了抬缠着纱布的左手,示意部队停下,司号员立刻吹起了军号,宛如长蛇的队伍缓缓停了下来,在各级军官的安排下,划分了休息区域。
于宇轩在马上停顿了一会,对孔杰问道:“前面可是金龙峡吗?”
孔杰回道:“没错,前面就是绝塞天险金龙峡,晋绥军在这里据守了一个军的兵力,我们过不去啊!”
范天雷沉吟着道:“宋朝的时候,杨家将父子就是在这里以险据守,抵抗百万辽军侵入中原,如此天险,不易强攻啊!”
孙大彪耷拉着脑袋,孔杰唉声不断,齐书恒撇着嘴,李炜皱紧眉头...范天雷此话一出,众人皆如泄了气的皮球,个个沮丧。
可是他们却没看见,端坐在马背上的于宇轩忽地牵动出一丝诡笑,吩咐道:“拿笔和纸来!”
金龙峡,晋绥军军部,张楚忽然打了个寒颤,他还奇怪呢,这十月的天气怎么会骤然感到一股凉意,看来晚上睡觉得多加一床被子了。
“李副官,去军需处给我搬两床被子来!”张楚对副官吩咐了一句,就倒在床上呼呼睡了起来。
张楚因为在东征时沾了某人的光,顺利毕业后带着一身战功回到了晋西北,被萧远山任命晋绥军十四师师长,北伐以后,萧远山率主力开赴前线,留下张楚和两个师看家护院。
这期间内,张楚打着革命军的招牌,广招人马,一年的时间里,他足足扩充了一个军的编制,用他在中央军校学会的战术加紧训练,为萧远山打造了一支新军阀的生力军。
萧司令一高兴,直接升任他做了六军军长兼晋西北作战总指挥,半月前还刚和凌军大战过一场,虽然没讨着便宜,却也算露了回脸。
他才刚刚睡着,就听见副官敲了敲门,隔着门板报告道:“军座,翠屏峰一支番号不明的部队派来信使,说他们长官是您的老同学!”
张楚倏地从床上翻起,纳闷道:“我的老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