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安就这当下局势坦然道:“人家天天打胜仗,民众信任,可我们天天拿着老百姓的钱打败仗,革命口号喊得再好都没用,民众不是傻子,江南财团不是傻子,李厅长啊,你得劝劝主席,该停一停了,放着建设不搞天天打内战,再不好好巩固一下经济,日本人那边可就等着渔翁得利呢!”
李晟喝完了杯里的茶水,阻止了王怀安续水的动作,看了下手表道:“我下午还有会,今天就聊到这吧!”
“那我送送你吧!”王怀安起身相送。
李晟没有急着出门,而是语重心长地说了句:“怀安兄,我劝你还是不要在主席面前提及和谈之事,至少在当下这个节骨眼上,不要和叶主席分心!”
“对了!”李晟笑了笑,看了眼他杯中的咖啡道:“还是多喝点茶吧,西方资本的产物,不一定适合我们中华人民!”
王怀安含笑地点头道:“李厅长的建议我铭记在心,那我不送了!”
李晟走后,王怀安重新冲了杯咖啡,把桌上一袋上好的碧螺春丢出了窗外,临窗站了一会,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卖报声:“卖报了,卖报了,共军攻占北津城,天津告急.....”
王怀安拿起电话吩咐了几句,没过一会,门外的秘书便递来了一份报纸,王怀安把报纸摊开在桌上,找出民生版块的一栏,又从书桌极其隐蔽的角落里翻出一个密码本,对着报纸开始还原情报。
“我已成功拖住上官长虹和段诗婕二十万主力,准备依托山林上期周旋,请指示下一步计划!”
王怀安收起密码本,在一张空白的纸上批示了这样一句话:“保存实力,等待和谈!”
然后,他拉开了抽屉,拿出一本准备刊登在晚报上的论文,一字一字地把批示的内容编排进去,派人送去了报社。
三月的北方正值寒冬侵袭,寒风“呼呼”地咆哮着,用它那粗大的手指,蛮横地吹落士兵的帽子,针一般地刺着士兵的肌肤。
大风呼啸,雪花飞舞,到处是白茫茫一片,致使水平能见度小于10公里,有时小于1公里,对于初来绥远的青联党军队,极寒的气候让许多士兵冻伤了脚趾,起初只是疼,过几天之后便会连路都无法行走,那种又疼又痒的滋味真心痛苦。
更有人很夸张的流传出一句笑话,说他们某部队的战士小便时,都要一手提着军刀,一手扶着小弟弟,如果尿到一半被冻住了,就拿军刀刀背敲打一番。
但更可怕的却是传说中的食人风,也叫白毛风,这里最冷能达到零下三四十度,滴水成冰,下雪是家常便饭,如果漫天大雪伴着狂风怒吼,便是白毛风了。
风力有时能达十级以上,如此猛烈的狂风暴雪即便是白天,也会搅得天昏地暗,黑夜里的白毛风无法想像,寒冷或者湿冷,漆黑一团,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士兵们缺乏应对恶劣气候的经验,随波逐流,不管前方是沼泽还是悬崖,只能一股脑顺风往前跑。
白毛风刮了一天,到了晚上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青联党狄戎的第一集团军在雪中艰难前行,士兵万般无奈,只得将冬衣扣得严严实实的,把手揣在衣兜里,缩着脖子,背着步枪深深浅浅地走着。
在这片地广人稀的苍茫大地上,他们根本看不到共军的营盘,即要防备狼群的攻击,又要警戒敌军的偷袭,大规模的进剿作战刚刚越过雷区,就再度遭遇了瓶颈。
几名士兵缩在风雪飘摇的营帐里瑟瑟发抖,连长搓着手掌一边摩擦取暖,一边讲起了骇人听闻的诡异事件,士兵们听得毛骨悚然,不由握紧了步枪,只听连长煞有其事地道:“我昨天听七十二团的营副说,他们连有两个士兵在站岗,其中一名士兵听见军营外有怪笑声,他告诉另一名站岗士兵,两人一同向怪笑传出的地方查看,他们的看见两人离岗,问他两做什么,在回答的过程中,突然狂风大作,把地上的雪都刮了起来,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刮了大概1分钟左右,风停了,连长过去看那两个站岗的士兵,发现只有他们的衣服,水壶,和枪,帽子散落一地,人却不见踪影,地上还有一摊血,连长顿时就被吓晕过去…”
一名士兵害怕又好奇地道:“两位士兵到底去了哪里?难道真是被那一阵怪风吞噬?”
连长打了个颤,本来是想吓唬一下他的士兵,可是听着外面的风声,他的胆子也跟着小了起来,另一名副连长裹着被子,哆哆嗦嗦地插话进来:“没错,这鬼地方有个关于夺命狂风的传说,据说白毛风里藏有厉鬼,你们要是遇到了白毛风,千万千万记得,一定得把鞋脱下来,再反着穿上,脚跟穿脚尖,这样不管你怎么跑,风里的厉鬼都追不上你!”
连长听完眼睛都被吓直了,他原本是湘军旧部,因不愿做土匪而投了中央军,刚进入西线战场一个多月,此刻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所受的革命教育顷刻间崩塌,心底蒙上了深深的恐惧,只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真后悔加入了中央军的队伍。
不光是这名连长,许多旅团级军官也都产生了畏战的情绪,若不是有铁样的军纪,只怕这些人早就当了逃兵,而这种负情绪却无限倍地蔓延到了全军,第二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也都如此。
但共和党的军队就不同了,他们是境内作战,对气候有着与生俱来适应性,通常在暴风雪将来之际就已做好防范,各营防闭门不出,升起温暖的炉灶,听着门外的风声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