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步绾绾恨恨咬牙。
“想好没,合作还是不合作?”他又在她耳边问。
“不!”步绾绾斩钉截铁。
“各位官爷,在下是赏金猎手赤焰,这是你们正在缉拿的淫娘子。”帝祈云从怀里摸出一枚青铜牌,还真是北商官衙颁发给赏金猎手的牌子!
侍卫们都惊呼一声,看向步绾绾。
“这就是杀七十二名男子的淫娘子!”
我了个去的!72个!步绾绾差点吐血,看这些人的眼神,若这样被捉进去,她会被七十二个反!
“合作!”她当机立断,一搂帝祈云的腰。
帝祈云的眼中涌起几分玩味的嘲讽笑意,未待侍卫们反应过来,他便揽着步绾绾的腰就跃上了高墙,拉着她,往无尽的夜色之中飞奔而去。步绾绾扭头看后面,那些火把正像一条游龙,在巷子里窜动,追赶着他们。
纷纷扬扬的大雪飘落下来,很快就在青瓦屋顶上薄薄的覆盖了一层,脚印踩上去,再被雪盖住。
“歇会儿,跑不动了。”步绾绾甩开他的手,喘着气,在屋顶上坐下。
她的膝盖和脚都疼得厉害,前儿贴的药膏已经失去作用了。也不知道步瞬欣怎么那么倒霉,年纪轻轻还有关节炎。
她坐下来,从脚踝处把紧身裤脚往上扯,脚很麻,冻疮却疼厉害。
帝祈云在她身边坐下,侧了侧耳朵,伸手抓住了把雪,拉起她的脚就往上面揉。
“喂……”
步绾绾只低呼了一句,立刻就感觉到有滚烫的热汽从脚底往上涌,麻木的脚渐渐生出几分暖意,血也活了。
“是否觉得,雪夜赏月,格外有情趣?”帝祈云的手渐渐往上了……
“无趣。”步绾绾冷笑,拂开他的手。
帝祈云不生气,刚刚摸过她腿上的经脉,除了脚跟冻得开裂,脚趾有冻疮,这丫头毫无内轻,在屋顶的奔跑全靠灵活和毅力。
“订个契约,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希望你不会出尔反尔。”步绾绾转过脸来,盯着他的双瞳。月光在帝祈云涣散的墨瞳里化开,像两汪冰凉薄情的水。
步绾绾能感觉到,他在她身上的调笑充满了嘲讽和防备,那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真正的**,更多的是随性的玩弄。
“从此之后,你不许碰我。”
“嗯……”他揭开铁面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除了必要,你我各自不相干涉私事。”
步绾绾说得很严谨,什么叫必要,她得给自己留个解释权。
“嗯……”他还是托着长长的尾音。
“我要那个令牌。”她指他的怀里。
“你又装不成男人,要这个作甚。”他唇角扬起来,讥笑她。
“这个不需要你管。”步绾绾伸手就往他怀里掏,手指触到的,是滚烫的胸膛,还有紧实的肌肉。
“步瞬欣,你是假的吧?”他任她的小手伸出去,直接了当地问她。
“是啊,步相派我来杀你,你害怕?”步绾绾眯了眯眼睛,手指摸到了令牌。这男人还真不怕冷,里面什么衣都没有。
帝祈云低笑了起来,他反而不信她是步相派来的了,这女子来意不明,越发让他觉得有趣。
“步瞬欣,你不怕死?”他的手指抚上来,掐住她的下颚。
强大的内力,在一瞬间,几乎能把她的骨头捏碎。
“怕。”步绾绾含糊地挤出一个字。
“真的步瞬欣在哪里?”他低低地问。
“死了。”步绾绾扳住了他的手指。
帝祈云的呼吸沉了沉,松开了她的下颚。派进府的女人多是派来试探他是否真瞎,病是否好转,是否喝下了毒药,还有一些纯粹是来引诱他堕落荒唐……
他顺着这些人的意,荒唐了这么些年,今年身边的危机最紧迫,他知道那些人等不及了。
突然,有比猫的脚还要轻盈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帝祈云没动,步绾绾看头看,是一个和帝祈云戴着相同面具的男人。
“主子。”
“还没找到?”帝祈云微微侧耳,沉声问。
“是,属下无能。绛芸郡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来人双手垂下,跪在他的身后。
“继续找。”帝祈云的声音里有了几分落暮。
那人低声应了,看了一眼步绾绾,转身离开。
“你心上人叫绛芸?”步绾绾问。
“多嘴。”
他突然就变了脸,从腰带里掏出令牌,打在她的身上,也不理她了,起身往前奔去。
步绾绾抓着令牌,把鞋狠狠往他背上丢去。
大雪纷纷。
东宫被白茫茫的雪覆盖住,步绾绾不想出去,把长了冻疮的脚泡在生姜水里,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滋滋有味。
这是她昨日回来时,路过勾兰院的屋顶,顺便下去顺来的春宫册子。
翠姑姑把热腾腾的面疙瘩放她面前,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随即用力啐了一口……
“菩萨见怜,大白日的,你看这个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