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我们昨晚的约定。”步绾绾的脸涨得通红。
“你看了一早上春宫书,难道不是为了这个?”他的手指一用力,抓得她胸前生痛。
一定是翠姑姑带着书逃出去的时候,撞上了他!
“把手拿开,别像个没碰过女人的色胚子。”
她微微侧脸,冷冷低斥,一双杏眼被雪光盛满,冷漠高傲。
帝祈云低笑了起来,从他那舒展的眉眼上来看,居然愈加兴致高昂了。男人这动物,奇怪得令人恨,你越扎他,他越来劲,血管里全是流淌着兽性,他们的本能就是进攻、侵占、掠夺。
他缓缓收回了手,双腿在马肚子上使劲一夹,马儿就往前疾奔而去。
一行快马穿过长街,马蹄踏起的飞雪,溅起老高。这样雪原策马的感觉,带着凌厉的寒意,割得她的小脸生痛,却又带来莫名刺激的兴奋。
“太子殿下,到了。”侍卫下马,拉住帝祈云的缰绳。
步绾绾仰头看,酒肆上挂着偌大一只牌子——不夜天。
一听名字,就知道这是男人的**处。
大堂的正中有来自西岭国的舞姬正站在客人的木桌上起舞。如此雪天,三名丰满的舞女只着薄纱红裙,露出妖娆的雪白腰肢,在旋转时,脚踝处的银铃儿脆响不停。男人们都仰头看着,有人还人趁女人蹲下来时,在她的胸前摸上一把,发出阵阵笑。
步绾绾厌恶地撇嘴,从古至今,男人只有一个爱好是永远不会消失的,那就是好色!
“就这儿。”帝祈云不肯上楼去雅间,在靠墙的炕上坐下。
炕上用雕着猎手猎虎的玉屏风隔开,镂空处可以看到隔壁的情形。
炕被火烧得暖融融的,小几摆在上面,小厮很快就摆上了暖炉温酒,再端来各式菜点。帝祈云往炕上一坐,手自然地揽过了步绾绾的软身子。
“别抱我。”步绾绾挣了一下。
“今天可是合作的第一天,怎么,想被当成犯人捉去?杀死超平小郡王,可是要被剥皮的。”本太子可不想管你。”帝祈云的唇扫过她的唇角,在她的耳边低语。
“你说是我就是我啊?”步绾绾说的时候,咬到了自己的舌尖。
帝祈云眼底的笑意,又恶劣,又狡诈!
“摄政王,每天忙于国事,一定甚少来这种地方吧。”帝祈云见她气焰小了,揽紧她软绵绵的身子,手指自带的银酒壶上轻敲,耳朵微微侧向夜沧澜。
夜沧澜正襟危坐,和这里格格不入,虽然也在看舞姬摇摆,可却是波澜不惊的神情。
“二位,今儿晚上可有好风光。再晚一些,月亮出来了,在这里看月亮极美,那些美人赤着脚站在月光下跳舞,一件一件脱了衣裳……”小厮捧着盘子上来讨赏,向二人介绍今晚的**艳事。
“这么好,那今儿就不回去了,带着小宝贝好好玩玩。”
帝祈云的眼底全是笑意,仰头就喝了一口酒,然后扳着步绾的嘴喂,灵巧的舌尖在她的嘴里乱搅,把酒汁强行往她喉咙深处推去。
“嗯……”辛辣呛人的酒突然灌进了步绾绾的喉中,呛得她眼泪直流。
“哈,小瞬欣这么不得力,罚你多喝几杯。”他又吻下来,手指在她的胸上乱揉。
“行了,你别占便宜。”步绾绾被他挤在屏风角落,在他耳边低声怒斥。
“我荒唐,你就陪我荒唐,连力气都不用花,你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发财机会?”
他把她纤玉的手指往嘴里放,舌尖轻轻舔过,双唇一含,慢慢往外抽来。步绾绾的中指上,多了一枚泛着幽光的玉戒子。
“好好收着这个。”他低低地笑,环着她的腰,托着她的手。
夜沧澜的视线落在那枚戒指上,长眉轻拧,表情愈加严肃。步绾绾这会儿倒觉得夜沧澜和景枫不太像了,景枫可没这么严肃,看着别人抱她,一定会冲上揍人……
玉戒子就是一枚凰的造型,尖喙衔尾,每根细羽都雕得清晰精致。
步绾绾头一回收到戒指……她突然想到,景枫没买过戒指呢!
景枫、景枫、全是景枫,这一世都不可能再见到了,何必再想?她有些发狠似地把戒指套进了手指最底部,然后抬起手指,对着窗外的雪色看。
细软的雪被风卷进来,落到了她的眉心,沾到了她的长睫上,凉意沁进心底。
步绾绾其实真是害怕孤单的人,可在这里,她孤单得像是落进了无人的荒原,身边尽是伺机把她吃到骨头也不剩的兽。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虽无月光,可是高悬的灯笼却在雪地上涂抹出艳色光团。几乎半裸的舞姬娇笑吟吟,跑到了雪地上,随着乐声摇摆腰肢,本就薄透的衣衫随着动作滑落。
“主子,要不要去玩玩?”随从怂恿帝祈云。
“去啊。”帝祈云欣然点头,推开了步绾绾,就从窗口跃了出去,一手拉住了一个舞姬,顿时娇笑声就在飞雪里飘荡起来。
步绾绾又厌恶地拧起了月眉。北商国贵族荒淫成这样,居然还不亡国?
“步小姐。”夜沧澜突然开口叫她。
步绾绾扭头看来,这半天下来,她和他一个字也没说呢!
“这个对冻伤很好,双膝疼的时候,也可以用。”夜沧澜掏出一只白净小瓶,递到她的面前。
步绾绾讶然地看着他,突然一眯眼睛,身子往前一俯,“我想离开这里,你能不能指条路给我?”
夜沧澜转头,愕然看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