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眼开了眼睛,她吃力地转过头,瞄了水秀一眼,讶异道:
“你是船工大叔的女儿?”
“原来你没死呀!”水秀这才意识到,她半天竟是在和一个活人说话。
阎玉没有死。
她在跳河之前因为衣服已经全被汗水湿透了,猛地跳入河中,衣服钻进空气便鼓了起来。装了空气的衣服尤如救生圈似地套在脖子上载着她一直漂入浓密的下游芦苇丛中,流水往前推,芦苇顶起她的头颅,因而她并没有被水窒息或是被迫喝了过多的河水。
水秀帮阎玉脱下湿衣服,拧干了水。好在是夜里,并不担心被谁发现。船舱里有一些简单的被褥,阎玉躺下休息了一小会儿,水秀又给她吃了点东西,她好歹缓过些精神。
白天发生的那一幕一直在她的脑海里萦绕,挥之不去。才一日的工夫,姑娘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个曾温弱懦秀的女孩已经从此在人们的眼界中消失,代之应运而生的将是一个杀人魔王,她要杀人报仇!
要报仇,谈何容易,一个双手没有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去和持枪荷弹面目狰狞而且还受过武士道精神熏陶日本壮汉较真,岂不是痴人说梦?
这里离鬼子的炮楼太近,水秀乘黑夜把船往下游划了一长段,到了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小河湾处。
姐妹俩说着话儿,水秀不再寂寞,阎玉也也得已缓解一下满腔的火气。水秀已经放弃了寻找父母尸身的念头,阎生杀人的火苗却在心头滋滋燃起。
水秀说:“姐姐,你说咱们俩该去哪儿啊?”水秀十七岁,阎玉大她一岁,正好是姐姐。
“我不知道。”
“要不你回家吧,家里人等你不回,可能着急死了。”
“不,”阎玉执拗的说,“不杀十个人,我是不可能回家的!”
具体到底是几个,她也说不很清楚,大概也就是**十来个吧!不过赵忠国该排在第一位,当然那个面相很文弱的日本人除外。
“姐姐,”水秀不依为然的笑道,“你我两个弱女子,能杀人?”
“天不助我,奈是天公不道。中国之大,不相信没有奇迹发生?”
“姐姐,你知道我没念过书。”水秀着急说。
“秀儿,我们应该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阎玉岔开话题说。
“我大姑家在老山里,姑父和几个表哥都是打猎的。那地方名叫王家屲,去他们那儿躲避几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