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也杀猪?”
“不是赶上了吗?他们已经杀了一半,弄不来了,正好我逢上,搭了把手。”
“张大叔,是这么回事,我们准备搬家了,给你说一声。”王小羊说。
“怎么?住得好好的搬的哪门子家呀,嫌房钱高我再减减。”张满弓急了,好不容易遇上一家好人。
“不是钱的事,我爹那边有事,让我马上回去。”
“早说啊!既然老人家那边的事我就不拦挡了,以后再来。下回我就不让你们住下房了,我把我的上房腾出来,大房你们人多你们住,我一个人怎么都好对付,我住下房就行。”
“行,张大叔你放心,我们断不了会常来看你的。”
“那好,我先迷糊一会,待会还有一家要我去杀猪呢!我得养养精神。”
张杀猪醒来之后,急忙准备杀猪的工具啦啥的,见东屋的门还关着,心想可能年轻人磕睡重,大概这阵还做梦呢,就没敢打扰,悄悄收拾好东西就出发了。等杀猪师傅晚间回来的时候,一瞅东屋的门还是原模原样的,他起了疑心,推开门一看,啥都没了!老张沮丧的好像是掉了魂一样,愣了半天神,晚饭也没心思吃,就想找个人聊聊。找谁去呢,他绞尽脑汁搜索了半天也没想起一个值得他去倾诉衷肠的人。算了,吃两口睡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家是朋友不是亲戚,干嘛要长住你们家?就是亲戚也不能长住呀,大家各有各的事做,活在世上混口饭吃容易吗?张满弓自拉自唱、自圆其说,嘟囔了半天,无奈只好拉开被子和衣上床睡了。
刚迷糊了不到半个时辰,突然想起一事,昨日从赵忠国那儿拿了一块肉,至今还没给人家送钱去呢!虽然他知道赵忠国该着他的人情,但他不愿意落下话柄,叫人说闲话。
张满弓揣上钱直奔赵忠国家,赵忠国胆战心惊地打开门一看是那个杀猪的,方才心放下一小半,问道:
“你怎么又来了,有什么事吗?”
杀猪师傅满意肚子不高兴:这小子一转眼就不认人,昨晚我还帮了他一夜忙呢!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这种当汉奸的人一般见识。张满弓熄了熄火,说:
“我不是来给你送钱来了吗?”
“又是什么钱?”赵忠国真忘了,而且不是他一个人忘了。
“昨天说好的猪肉钱呀!李老四的猪白给人家杀吃了?”
赵忠国这才想起那一档子事,杀猪的老张是说过每人出两块钱,可是整个一天也没见有人来给他送钱呀,而且就算是送了他也不可能把这些钱送到福利院去。赵忠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从杀猪匠手里接过钱,说:
“老张,时候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了,你快回吧!”
张满弓本来就没想在这儿多担搁,经他这一说他的犟劲上来,还非要多担搁一会儿呢!老张无话找话说:
“赵老师,昨天那几个人送钱来了吗?”
“没、没有,不过没事,我把钱凑够一准送去就是了。”
“人家吃肉你出钱,你倒挺大方呀!”张满弓自然不会有好态度。
“亲不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一个爷的孙子嘛!钱我替他垫上也是应该的。”为了打发眼前这人快离开,赵忠国油嘴滑舌的老毛病又犯了。
“咦,昨天还说不认识呢今天就成了连着筋的孙子了。”说着话老张的一条腿已经进了院门了,突然他觉着不对,问道,“怎么多点了一间屋的灯,家来亲戚了?”
赵忠国真恨不得上前给这人一巴掌,这是你管得着的事吗?给人帮球了芝麻粒大一点小忙,就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打不得的骂不得,这号子没规没矩的粗人,没准他还有可能自己推门进去看看呢!
老张还真是这么想的,他本就是这么一种讨人嫌的人,凡事没高没低就想弄个究竟,赵忠国越是担心他越是得意,不等人请上去就推开这间屋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