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音不知翠仙翁为何情绪波动如此突然而剧烈,颇有间歇性精神病的风采,但考虑到他是个大夫,随随便便磕点药丸儿,也不至于病入膏肓成这样。但又考虑到古人云医者难自医,如果古人云的靠谱,翠仙翁若是得个精神病,也实属正常。
慕薇见翠仙翁自己将自己气得直哆嗦,出声劝道:“前辈,你......”
翠仙翁扯着娃娃音道:“什么前辈晚辈东辈西辈,今日本座便让你们变成没辈!”
龙音慕薇未及开口,便只见一条宛若银龙的白色水柱扑面而来,煞气逼人,二人急急避开,心中后悔没将龙泉带来负责打架,纷纷祭出兵器,准备血战到底。
翠仙翁控制着银龙水柱一击不中,作势又扑,却忽闻身后一声尖叫,道:“师父师父不好了,有好多人闯山来了!”
龙音慕薇循声望去,竟是不愁诗、不愁琴、不愁画三人,及他们在山下遇见的淘气小童。那小童冲慕薇挤了挤眼睛,又高声道:“师父师父,您再不上去,咱们的翠岳山都快被烧啦!若是惊扰了桃姑姑,那便大大不妙啊!”
翠仙翁神色一变,道:“今日倒还真是热闹,我倒要看看何人敢闯我有去无回谷!”回头瞪了龙音一眼,“你们四个,将这二人看好了,待我回来发落!”转身匆匆离去。
待翠仙翁一走,不愁诗等四个小童便火速簇拥过来。慕薇向在山下见过的小童道:“原来你也是翠仙翁的弟子?”
小童搔头一笑,道:“我叫做不愁医,是师父的关门弟子。那一日我偷溜下山去玩来着,便遇到了姐姐。师父不允咱们泄露身份,所以......”
不愁诗催促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方才咱们谎报军情,使的是个调虎离山之计,你们趁着师父不在,快快离开此处,否则凶多吉少。”
话音未落,水中忽的天旋地转,卷起阵阵怒涛,隐隐响起金戈铁马之声。大家呆了一呆,不愁画愁眉苦脸道:“老四你真是乌鸦嘴,上回你说我内分泌失调,害得我便秘三年,如今你说好多人闯山,这下当真有‘好多人’闯山来了!听这动静,怕是有数万之众......”
不愁琴道:“不会这么巧吧?”
不愁诗细辩水声,道:“确有外人进山,而且是大批人马。”
不愁医急道:“师父许多年未曾与人打架了,恐怕要吃亏,咱们赶紧去给师父掠阵!”
不愁诗微微点头,向龙音道:“山中恐怕当真来了敌人,你们赶紧趁乱离开,师父说过不救的人,是断断不会改口的。咱们就此别过吧。”四人担心翠竹翁安危,向龙音慕薇行了礼,便匆匆转身进了福山寿海边的一条水道。
水中波动越加剧烈,龙音向慕薇道:“来者不善,若是翠仙翁遇了强敌,咱们需得帮他一帮,以他的性子,若承了咱们的情,自然须得照看你的伤势。”
水光潋滟,海棠花瓣落了一地,仿若一场夜雪铺就。慕薇抿着唇,并不答话,只瞧着满园的珊瑚海棠,一言不发。
龙音一愣,根据他做了万儿八千年九重天上头名花花公子的经验,慕薇这是在使小性子。但他思虑良久,推测了无数种情况,综合考虑了天气、风水、空气湿度等多种可能,亦未能找出慕薇生气的原因,只好选择单刀直入,柔声道:“慕姑娘可是有何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