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倒是绯岚回头看了看他,又垂眼看看伤口,“要不然涂上的药晚上脱衣睡觉的时候又要擦掉了那太浪费了……”说罢,爬过去扯了睡觉用得被子过来,随即解开腰带,松开了衣裳。
“喂你还真——”政宗难以置信的盯着面前这么一豪放姑娘,而绯岚倒是有些奇怪的回过头对上他的视线。烛光昏暗,那熟悉的脸模糊而朦胧。
“怎么了?不是要上药吗?”她倒也没想其它,“悠,帮我拉一下衣领,衣服不知哪里好像有点沾到伤口脱不下来了。”
“悠?”那青年一愣。
又是这个名字,那个她口中的悠,到底是什么人?他和绯岚……又是什么关系?
“呃……殿下,对不起……”绯岚这才惊觉认错了人,羞红了脸耸耸肩。
政宗没说话,只是伸手帮她轻轻将衣服脱下。入了冬,天气凉了。脱下了衣服,绯岚只得抱着被子,总算是得了一丝暖意。他擦拭伤口的动作尽量放得很轻,凝固的血液和尚未愈合的伤口在昏暗的灯下在她裸露的后背如同毒蛇般蜿蜒,他甚至有些害怕她因为疼痛微微的颤抖了。可她却咬紧嘴唇,终是一言未发。
“绯岚,疼的话我会轻一点的。”
“不疼……我在想,夕子一定比我疼得多……”
“别再想了。”
“嗯……”她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绷带卷,从自己身前绕过又再另一侧递还给他。“殿下——”
“为什么,你可以用名字称呼藤五郎【成实】甚至小次郎【政道】,却唯独以冷冰冰的‘殿下’来称呼我?”
“因为你是我主公啊,哪有直呼其名的道理?”她笑笑,扯了扯他为她披上的外衣裹住身体。
“罢了——随你喜欢吧。”政宗没有反驳什么,转而问道:“你经常提起的那个‘悠’又是什么人?”
“……”绯岚的身体不由得微微一震,“悠是……”被这么一问,她倒也被问懵了。虽然互相如此在意,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过对方就是自己的恋人。这样的二人,又算是什么呢?
“他是我的——青梅竹马。”
“原来如此。”他起身,微微带起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我先走了,你早点睡,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夕子的事情我会帮你,你不要太担心。”
“殿下,在此谢过了——”她回身叩首道。
“谢什么,你答应我的事情可别办砸了就好。”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才直起身来看着摇曳的烛火发呆。通明的万家灯火一盏一盏的熄灭,只剩下天上繁星和她一起感受黑暗的漫长。夜已深了,更声敲已了三遍,就在四更就要敲起的时候,门外传来轻轻的一句。“怎么还没睡?”
她抬头,望向门的方向,缓缓道:“在等你。”门外的忍者听了这么一声,也没搭腔,默默拉开门进屋。“情况如何?”
“我去查了一下,命案地点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可是我感觉这个迹象很像是单打独斗——”
“跟我想的差不多,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决斗,所以……”她上前道,“所以我们只要有那张生死契就能证明她的清白!”
“生死契……”加藤皱了皱眉,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布包,放在二人面前,轻轻打开,“怕是……被烧掉的这东西就是生死契……”
“什么!”绯岚怔怔的看着那近乎已经烧成灰烬的碎纸,目前能辨认的,却仅剩得下二人的名字。
已经烧成灰烬的生死契,又能证明什么呢……
绯岚沉吟片刻,“大叔,你有没有听到黑胫巾众有什么风声?”
加藤摇摇头,“能有什么风声,再说我就算听到了也做不成证供。”
“罢了,等天亮我去想办法见见夕子。”绯岚将那碎纸重新包好,“问问看她记不记得生死契上到底写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伪造一份?”
“反正原稿已经被烧了,死无对证。”
加藤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任何批驳,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而绯岚依旧静坐着,看着天边星辰已渐渐变得的稀疏,月色淡了。不觉间已经五更天。
天也盼亮了,绯岚赶忙去找政宗要了封信作为证明,方才马不停蹄的去了监牢见到了夕子。一听见有脚步声,她本来闭起的双眼微微张开,看到是绯岚,不由得皱了皱眉,看着她冷声道;“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