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昊宸一个刚硬的“攻”字出口,身后的大战鼓被迅速敲动。
“咚咚咚”的声响传遍整个金菱,无数黑旗军士卒顿时精神一振,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向着已然乱成一团的鲜卑骑兵悍然发动了总攻。
重枪兵从正面沉凝压上,随着锐利的长枪不断刺出,一具具身体惨叫着摔落马下;而刀盾兵、剑兵以及其他近战兵种则从侧翼突入斩敌。
两侧的高楼之上则有箭矢飞射、重物不断砸落。
已全然无心恋战、只想逃跑的鲜卑骑兵实力难以发挥一二,溃逃之势顷刻便成,一时间死伤大幅上升。
“降!降!降!”
忽然一侧高楼上的士卒冲着挤成一团、反倒使得速度大降的鲜卑骑兵齐声高喝道。
其他黑锋军士卒也很快进行呼应,一边猛攻一边齐声高喝:“降!降!降······”
见前方挤成一团短时间内根本逃不出去,而后方则有黑旗军大军不断威逼,上空还有弓箭肆虐;再看到那些死状凄惨的同伴尸首,一些鲜卑骑兵终于心理防线崩溃。扔掉武器、跳下马背选择了投降。
而这些人的行为也影响了很大一部分人,最终使得许多摇摆不定的鲜卑骑兵在黑旗军士卒不断逼近之时接连不断的下马投降。
此时,一处角落中,看着场中溃败的局势,再看了一眼脑袋光秃秃的突贵,突零不由得长叹一声。
“大哥,我们快逃啊,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突贵有些急切的叫道。
原本就有心理阴影的突贵此时对于黑旗军更加的恐惧,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麾下士卒的惨叫声和临死前的绝望求救声至今仍然在他的耳畔回荡,那种被熟烤的滋味和窒息的感觉他再也不想体会了。
“逃?你认为还逃得了吗?”
突零却是自嘲一笑喃喃道。
“为什么逃不逃?他们又没有在北城门附近安排伏兵。那里周遭二十里都被我们的斥候探查的一清二楚,根本就无处埋伏大军。”突贵摸摸光秃一片的脑袋,痛的嘴角一裂,而后不解问道。
“也不知道这次的陷阱黑旗军中是由何人策划指挥,不过不论是谁,这个人都是深谙兵法。我想他不是没有安排伏兵,而只是没有安排在北城门外而已。
逃兵不可硬堵,只有不断的惊其神、磨其志、耗其力,方可一战而定。
若是我所料不差,他们一定是在我们前来的路途上分散布置了许多兵力,到时若是死于乱箭那可真就憋屈到家了。”
突零有些颓丧的说道。
“那我们不从原路撤不就行了?”突贵忽而双眼一亮叫道。
突零却是摇摇头道:“你的行踪暴露,不可能是我们大军之中有奸细,因为那时奸细就算想要将情报传回去也需要不断的时间。
而根据你的说法,那道墙壁若要筑起,起码也得四五十万人近一个小时的赶工。时间上对不上。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拥有飞行兽可以随时凌空侦查。
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注定是要失败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敌人的确切掌握之中,我想只要是个会统军的人就能想办法赢得这场战争。
区别只在于他们损失的大与小而已。而就目前来看,对方明显不是什么新手啊······
若是我们跟大部队分开,到时只会被迅速锁定,那可真就是自投罗网了。”
拍拍有些失神的突贵,突零一边丢出来两张人皮面具、两套平常的士卒铠甲,一边继续说道:
“更何况就算逃的回去,我们也不能回去啊。十几万大军就这样被埋葬,步度根,他会杀了我们的。别看他当我是军师,可是要真不合他的心了,随时都有可能将我们打落深渊。
所以啊,逃是不能逃了。换上这套衣服,投降吧,先在俘虏营呆上一段日子,然后再另作他算。”
“哦。”
突贵反应过来赶紧手忙脚乱的换上普通的衣物和铠甲,再将面具沾到脸上。而后随同突零走到一处地方,跟着其他士卒一起选择了投降。
风啸如泣,烟飘似诉,残尸、兵戈、战马交织成一片血色坟墓,明灭不定的火焰仿若鬼火闪烁。
而昊宸只是静静的站在高处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