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此你就处理吧,我去烧水。”陈大叔也豁达,并未多想,万一孟钰是坏人,那洛瑶的清白可就是毁到自己手里此等事情。他退出了房间,去了厨房。孟钰细细地将洛瑶的中衣解开。
纯白的衣衫又是拉扯着伤口,孟钰担心伤着她,动作温柔得平日里从来没有见过。他扶住她的腰,把中衣脱下。洛瑶一身亵衣此刻就粘在身上,孟钰却一点那种心思都没有。
看到洛瑶一身的伤,他眸光暗了下去,伸出玉指轻轻滑过她的手臂,沾到已经凝结的血壳,他拭开。如此有冲击力的目光是直接落到孟钰眼中,他的眸子终于转动了一下,看向洛瑶的肚兜,脸颊竟然微红。
孟钰感到了脸上的热度,抿着唇,偏过了视线。他拉过被子,轻柔地把被子盖在洛瑶身上,遮住了她所有露在外面的肌肤。见到她蹙起的眉头,轻轻为她抚平。
“倾城,怎么办。我觉得我已经沦陷了,再也无法自拔。”他只是嘴唇张合,并没有一点声音。可是他这么说着,眼里的悲伤却是漫天漫天的涌出,他看着这个沉睡的女子,“但是,我是一个肮脏的人。如此肮脏的我,怎么能配得上你。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所以才会渐渐离我远去。”他无声的话语,哽在喉间,说不出。
孟钰说的这个话若是让洛瑶听见了,她必定会愧疚得很。若是让月倾城听见了,只怕无论如何都会想要挣脱桎梏回到自己身体里吧。
陈大叔走到门外,听到屋中一声叹息,他的手微微一颤。有些记忆也不断地灌入大脑,头疼欲裂。明明说好忘记的,结果却总是忘不掉。就像是沙滩上的泥土,在晴日里晒着那是一直存在在此处,看着明澈。但是当水冲上来,立马被淹没,混入水中,变得浑浊,一直搅着,搅得心境难明。
“我进来了。”陈大叔端了水走进,看着孟钰那张冷冰冰的脸,“出去吧,我要给月丫头上药了。”
孟钰站起身,一点都犹豫,他对着陈大叔拱手:“请好好照顾她。”
“什么意思?”陈大叔不解,孟钰这话说得像是要道别。
“我要离开了,别告诉她我来过。”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的瞟向洛瑶,带着哀戚。说完这话,他连让陈大叔回嘴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出了门。
孟钰伶仃清冷的背影,带了沉淀万千年的孤寂与悲恸。陈大叔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不能理解,一个如此年轻的男子是怎么能有这么多的哀伤,明明喜欢,却不愿意让她知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孟钰低垂着眸子,唇边是上扬的苦涩的笑。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月倾城,不让她被黑耀门除去。可是他上报的却是暗下查访大奉,以助四等人一臂之力,除去太子和八皇子,一举拿下大奉。他不知道主母已经知道多少事情了,但是为了洛瑶,他也必定要冒一次险。现在他已经确定了洛瑶不会有事了,那他也就必须离开。
顿了顿脚步,孟钰抬起头望着那抹新月。手指上似乎还带着洛瑶温热的体温,女子玲珑的胴体浮现在他脑海里。孟钰生平第一次有了想要将某人狠狠揉进怀里的冲动。
按照现在这个状况,月倾城也在大奉,他不能露面了,在月倾城面前他还是希望自己是那个在她眼里温润如玉的男子。那些心狠手辣的自己就只让他出现在必要时刻便好了。他不敢将真实的自己展现在月倾城眼前,他怕自己的真面目被她知晓,那个女子会如何看待他,如何疏远他。
倾城,月启天是对的,我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陈大叔帮洛瑶处理了身体上的伤,然后再去熬药。将雪球放到了洛瑶的枕边,来保护洛瑶。雪球看着洛瑶受伤昏迷心中很是愧疚。它本是有计谋的想要帮洛瑶一把,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它耷拉个脑袋小小声地叫唤了两声。洛瑶自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已经没了大碍,只是昏睡着,脑中满是回放近来在大奉发生的所有事情。
额上渗出细密的汗水,洛瑶的眉头越皱越紧,她开始不自知的说起梦话来,一直摇着脑袋,嘴里重复着一句话:“不要,不要...放开她....放开她。”
那日的噩梦重演,洛瑶挣脱不开自己的梦魇。本以为这么多日的时间可以忘却一些事情,但是却发现有些事情是记在脑子里完全没法子掏出的。她动了动,刚包扎好的地方渗出了血。陈大叔刚将药壶煎好,回了房间想看看洛瑶的状况,却见到她这么模样,连忙冲过来。
“月丫头!月丫头!”洛瑶呓语,表情痛苦,陈大叔将手放到她的额头上,发现她额头的温度高的吓人,到底是梦到了什么,竟然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模样。陈大叔立马坐在旁边,拿过自己的银针,对着洛瑶的脑袋扎下,手法灵活变换之快。洛瑶渐渐平静下来,陈大叔松了一口气,盯着在一旁畏畏缩缩的雪球,瞪了它一眼。
雪球吓了一大跳,立马往洛瑶身边缩去,表情装得极其委屈。
“她这身子骨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陈大叔自言自语,看了看洛瑶那张因发烧有了红晕的脸,思考了半天将她扶起,手中集中了真气,渡了许多给她。感觉到她的气息平稳,他微微一笑,再度把她放回床上。
“这回你这家伙可警醒点。”陈大叔指着雪球,雪球用力的点点头,“倒是个通灵的宠物。”
回到了厨房,陈大叔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唇角慢慢勾起,带了满溢的回忆。他看着手中的事物,像个初恋的男孩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