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信我......”洛瑶瞳色涣散,脸色越发惨白,说话都拉扯着伤口。那肩上是不住外流的鲜血。
“对不住。”许墨有些慌神,立马点了洛瑶的手臂处,封住了她的穴道,阻止血液外流。难不成真的是他想太多了?眼前的情况他也顾不得想这些事情,连忙抱着洛瑶飞身出此处。
“不要用武功!万一被许衍探清了你的虚实那可就不好了。”洛瑶止住他,口中呕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昏了过去。
这个时候,许墨已经是完全的相信了,他看着怀里的女子,在这种时候都还关注着他的身份,他那么怀疑她还刺了她一剑,想到这些许墨都觉得那愧疚感是越发的深沉,淹没了自己的情感。
洛瑶感觉到了抱着自己这个人的情绪变化,心中舒了一口气。她有些怀疑许墨可能知道了自己和许衍的一些事情,但是她并不想被误会,也不想解释。现在局势有些混乱,她得整理一下思路看看接下来要干些什么事情。
肩膀的疼痛她用内力压制着,倒是还好,只是等会儿血流多了怕是造成缺血,那个问题的话就有点严峻了。还好许墨也知道这些问题,他快速的抱着洛瑶冲往太医署。
“三皇子?”太医署的太医看着许衍冲进来都愣住了,而且是他怀里抱着一个姑娘,全身是血,脸色苍白。
“叫什么叫!快来看看她怎么了!”许墨大发雷霆,冲着他们吼了一声。然后太医们反应过来,一涌而上,手忙脚乱的。许墨将洛瑶平放在床上,温柔地小心翼翼,“这是我大奉的郡主,你们若是不想死就好好的照顾她。”
郡主?这个身份压下来可是恐怖的,要是医不好郡主看样子他们这一群人都得死。太医将许墨请了出去,许墨一个人站在太医署外面走来走去,思绪很混乱。
这不过一会儿,郡主受伤的事情搞得整个宫苑都知道了。二皇子听得底下的人报告,停下了手中的笔,他沉思起来,看着面前跪着的暗卫:“你仔细地守着郡主,有什么事情立马来汇报。”
“是。”他们语言都是简练,说完后就消失不见。许衍托着腮,脑中勾勒出一副画面来。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经过长时间的照料,加上洛瑶身子本身就很强悍了,这太医把刀拔出来后,快速止血,洛瑶渐渐脱了了生命危险。
“三皇子,郡主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您可以进去看看了。”他们不知道许墨为什么会对洛瑶这么上心,但是这种时刻他们最好还是说能说的话,其他的想法憋在心底,这是保小命的老办法。
许墨并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变化,就算是注意到了估计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一个我行我素的人,怎么会去关注别人。
进了屋子,洛瑶躺在床上看起来很虚弱。许墨带着愧疚坐到她的旁边。
“对不住。”许墨声音很轻,轻得洛瑶觉得许墨根本就没有说过这话。洛瑶看看周围,许墨发现了她的用意,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别担心,没有人在。”
“你还知道对不住?”洛瑶因为受了伤,声音也很微弱,她惨白的嘴唇让许墨看得更是揪心,“怀疑就怀疑,刺我一刀算是什么。”
“我......”许墨低着头,“许是喝醉了酒。”
“别唬我了。”洛瑶打断他,用着开玩笑的语气,“你要是喝醉酒就喜欢捅人,那这宫里多少人都被你给捅了。”
“你也就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就交代给我。是我错怪了你,我会好好的补偿你的。”他这话说得洛瑶怎么听都觉得奇怪,补偿她?许墨这家伙也真是可爱。
感觉到了一股气息袭来,洛瑶立马闭嘴,然后做出一副疲倦的样子。而许墨也感觉到了这股气息,他以为洛瑶是不舒服所以不想说话了,还拉住她的手给她打了个暗号。洛瑶冲着他微笑的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最近苦难受多了,洛瑶对自己常常受伤这种事情已经不想吐槽了。她被送回了殿中,宫女们每日忙着给她补充营养,谁也没有提及到底是什么人将她弄伤的,洛瑶自己自然也是避讳着这个话题。可是她知道,许衍一定会问她的,只是看是什么时候。
等了两天,洛瑶的脸色渐渐好了起来,许衍果然来了叶徽殿。
“参见二皇子,参见二皇子。”宫女们纷纷下跪,二皇子许衍将周围的人屏退,独自一人进了洛瑶的房间,看到在床上躺着的人,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你这伤倒是伤得很及时。”许衍这话不知道是在讽刺什么还是含沙射影什么。
洛瑶见他说了这话,也张了唇:二皇子,小瑶这也是没法子的。而且二皇子这话说得可是有些问题。
“我说的有什么问题?感觉你对我其实很不满。”二皇子邪笑。
我受伤的事情想必二皇子心中也有数。既然有数,何必说出这些话来?洛瑶唇色依旧苍白,脸蛋也只有一层淡淡的红色。看起来是憔悴得很。
“呵,你说本殿心里有数?那你说说本殿这心里有数,有的是什么数?”许衍似乎是对洛瑶越发感兴趣,坐在她床边逼近她。
因为太子妃的事情三皇子已经怀疑我是二皇子的人了。洛瑶盯住他的眼睛,说了下去。
“就这么点?”
当然不止,我三番五次的接近他,又似乎是和二皇子你有着特别的接触,三皇子心中有鬼,自然是想要逼迫我将事实说出来,又怎么可能真的对我下手呢?洛瑶唇语说出这些话,许衍的脸色果然变了变。
见到这个状况,洛瑶就知道自己猜到了一些,于是在许衍越发黑色脸色里继续说下去:再者,那日离开的时候,二皇子你示意我上前去跟着三皇子。三皇子手里拿了一坛酒,在三皇子打翻那坛酒的同时,小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花香味。既是白酒,又怎么有着那么奇怪的花香味?
“花香味?你竟然闻出了那个味道。呵,你既然都猜出来了,现在是怎么看待本殿的。”许衍苦笑,这个女子他是一点都看不透,不知道说些什么东西,仿佛你藏得再深她都能一眼看穿。
洛瑶不以为意:小瑶可是不敢怎么看待二皇子你,只要二皇子不太过分的了结了小瑶的性命便是了。她说得随意,可却是一点一点的扎在了许衍的心头。这个女子什么都猜到了,还是这么漠然的一一承受。
“你......”
若是二皇子愧疚,那就把小瑶肚子里的毒虫取出。洛瑶望着他,面上没有表情,那双眼睛还是同初时相见的明亮。
“这个不可能。”许衍皱眉,他怎么对这样一个无赖的女子说了这么多话,本来就是手中的一个棋子。
那二皇子今日到底是为了什么来找我?洛瑶叹气盯着许衍。
一时语塞,许衍站起来,方才坐的床榻处升了起来。男人气息迫近少了些,洛瑶也呼出一口浊气,这种憋来憋去的问话亏许衍还能全部从她的唇语中读出来。
“我说过了,只要你将那东西给我,我就会保你平安。或者你安安静静的呆在这里,听我的话,为我办事,这样就能好好的过活。”许衍说着这话,慢慢平静下来,也是,这本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怎么说着说着似乎变了个味道。他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个女子,可是总想在她身上看见什么影子,“好了,你好好休息,本殿走了。”
洛瑶只是望着他,看着他离开了这里,连嘴巴都不曾开一下。这种男人,她是真的不喜欢呢。
李将军府。
李盼骑着自己的爱驹风风火火的回了将军府,他的家人全部都不在此处。这个属着将军府的名字的牌匾,只是他的一个旅居,并非家。家里面除了那冰冷得床还有一群冰冷得仆人还有什么。
“将军!”守门的小厮立马就认出了李盼,殷勤上前牵过他手里的马匹。李盼呼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卧房中,一个全身黑衣,脸上带了面具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物件。
“先生。”李盼看着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那男人盯着李盼,眼里是看不透的神色,他开口,声音嘶哑难听:“如何,事情办妥了?”站起身,直接逼到李盼面前,身手快到李盼都还没看清。
“回先生,已经探听到了。宫中的确是多了一位绝色的女子。不过据说那是六王爷的亲女,是大奉失落在外的郡主。”李盼将自己方才进宫看到的听到的东西讲给男人听。那男人听到了这话,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不悦。
“你信吗?”男人偏过头看着李盼。
李盼站直身子,唇边是莫名的笑:“先生这话问得,我不信又有什么用,只要二皇子相信就是了。”
“说得倒是对。”男人沉思了一会儿,转头看着李盼,那疏离的眼眸里多了一点笑意,“李将军在此处确实是委屈了,二皇子那样压制于你,你竟然也听之受之。”
听到男人这么说,李盼也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先生即是知晓李某心中的疙瘩,晓得李某的无可奈何。那这话说出来就是没有意思了。”
“哈哈哈。”那男人看着李盼仰天大笑,然后一个翻身上了房梁,“李将军,替在下安排一下,在下要进宫。”
“是。”李盼冲着房梁上的某人作揖,唇边是无可奈何的笑,然后他退出了房门,将房门关上。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抚上面上的面具,眼神冷到了极致。有些人既然不在乎自己,那便不要管他将怎么出手了。
这几日时间,发生了极多的事情,洛瑶这夹杂在中间,把自己放入那角色里,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姿态,终于让她有了一些可以出手的机会。因为她受伤的缘故,害怕她不方便,内室里面就多了几个宫女守夜,让洛瑶在自己不方便的时候可以有人支唤。
屋内还燃着几个灯笼,昏昏黄黄,升越的火舌在灯笼里看得明晰,那油灯中滋滋的声音让洛瑶觉得有些心烦。她不喜欢有这么一群人在这里,如果他们在这里,那三皇子就不能来了,他不能来,自己也没法子将太子那块玉佩还有太子妃的话告诉曾老将军了。那东西放在她那里始终是个累赘。
雪球从被子中小心地探了一个头,警惕地望着周围。洛瑶一惊,连忙将这小家伙的脑袋给按回去,可是刚按回去雪球就又把脑袋伸出来。毛茸茸的小东西老师不安分,洛瑶都不知道它今晚怎么了,这么亢奋。
洛瑶望向雪球,突然见到它的眼中闪过绿光,那些本来站在一旁守夜的宫女一个个的打起哈欠来。洛瑶看到这个模样,笑了起来。她们全部都被突然袭来的困意席卷,一个个的躺倒了地下,昏睡起来。
窗户处吹来一阵风,带了凉意。一个男子站在那门口,一身玄衣,背着月光看不清脸。他快步都到洛瑶面前,眼中是冰凉的不带暖意的神色,他抓起洛瑶未受伤的手,在洛瑶惊讶的目光下从腰间取出一把戒尺,毫不留情地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