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胆子小?恋竹心下暗笑,想起当日在白王府时,白王妃也是这样宁安县主。
当真是苦了这些做娘的一番心意,女儿这般大了,却还要当娘的处处费尽心思维护,偏偏自己还不争气。
胆子小?这倒真是没看出来,但是不知好歹却是一个比一个更甚,端的是挑战她本就不怎么好的耐性。
齐梦媛自进门就站在一旁,既未开口,也没有任何动作,只冷眼瞧着静王妃神态自若地与母亲话,这会儿突然听了她娘让她过去见礼,不由皱了眉头。
她不信娘会不知道方才的事,却还是叫她过去,心里委实不愿意,也拉不下这个脸来。
可自方才知道这便是传中的静王妃后,便心有顾忌,她自知虽可以对着自家嫂嫂无礼,那是倚仗着看在娘和哥哥们的份上,无论如何她们都不会舀自己怎样。
可这人不是她的嫂嫂,是高高在上的静王妃,便是娘或者婆婆见了也要见礼的,且性子并不如人们所的那般好欺负,是以心中好一番权衡。这才咬了咬唇跟着站在二嫂的身后。
“婉音见过静王妃,方才是婉音失礼了。”齐二奶奶于婉音上前见礼道,为方才没有及时与静王妃问好致歉。
“见过静王妃。”齐梦媛身子半掩在二嫂身后,压低了声音跟着问好。
恋竹状似不经意抬眼去看齐夫人,正瞧见她皱起眉头看着女儿躲躲闪闪不情愿的样子,当下心里有了计较。
“都快别多礼。”视线放在齐二奶奶身上。恋竹心思一转。轻快接着道:“常听大姐起在齐府向来与你最是亲近,今日一见,果真好个佳人,怪道大姐赞不绝口。”
只一个“都”字算是提及免了齐梦媛的礼。恋竹却以为对她这样已算是气,人敬我一尺,我自还人一丈。剩下便是眼里只有齐二奶奶了。
天知道她也不过今日才第一次见到林家众人,哪里会听到大姐提过自己妯娌,可以想见大姐听了这话必定疑惑自己何时与小妹过婆家之事。或者也知道她不过是气话罢了。
于婉音听了却是很受用,当下笑得温婉,忙再次施礼道:“王妃过奖了,是大嫂待人和善,这才不嫌弃我呢。”
“你们就别这般气了,婉音快坐吧,身子刚好可是累不得。回头又叫娘心疼了。”初竹着看了婆婆一眼,果然见婆婆露出笑脸。示意二弟妹过来坐下。
初竹原是见二弟妹这般气,知她是顾忌着自己二妹的身份,便不由出声道,且还是用着不让婆婆心疼的名义,并未想太多。
岂料旁人正觉和乐,她这一话却是让身后的齐梦媛动了气。
眼见静王妃与二嫂一来一往好生气有礼,却是刻意忽略她,齐梦媛本就花了半天力气才服自己压下去火气。
却不料大嫂话一出口,竟也是只顾二嫂,一字不提同站在身后的她,这让她觉得是故意当众拂她的脸面,“噌”地火气就窜了上来。
“大嫂倒是很心疼二嫂呢,怎么就不见我这个小姑子也站在这里半天呢?”不似方才见礼时的微小声音,齐梦媛提高的声音听来很是尖刻。
屋中众人一时都是一愣。
初竹面色微红,略有些愧疚地瞧了婆婆一眼,温和开口道:“梦媛别介意,是大嫂考虑不周,想着你二嫂前几日染了风寒,如今身子方好,怕是还有些虚,这才担心了。梦媛总不会是吃你二嫂的醋了吧?”
话到这样已是很让人挑不出错了,好生给她解释了理由,甚至还想着玩笑几句,不让气氛如此尴尬。
齐夫人听了这话,方才怔愣的神情已是恢复,有些赞许地看了大儿媳一眼。
“大嫂真是好口才,青的也能成白的,无视我这个小姑子也就罢了,还生生给自己安个体恤弟妹的借口,真叫我好生佩服,”却不料齐梦媛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毫不在意众人苦心为她铺的台阶,一味激化矛盾。
初竹有丝委屈地咬唇,平时当着婆婆的面齐梦媛还会有所顾忌,今日不知是何原因,竟是如此毫不留情面针对她。
“我还想着是什么原因呢,今日方想通,原是娘把齐府的理事权利给了大嫂,这齐府的银子都在大嫂手里,可不是想如何便如何,眼里哪还会有我这个嫁出去的小姑子呢。”齐梦媛步步紧逼,字字冰冷。
到这里她就恨,凭什么这女人才嫁过来如此短的时间娘就把理事权利给她,自己却是连丈夫的心都收不拢,越想越气极,话便更加恶毒。
初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身体微微发抖,眼眶已是有些湿润,任谁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被如此污蔑也绝难保持平静。
“你还知道你是嫁出去的小姑子?”恋竹伸手握住大姐有些颤抖的手,渀佛要给她力量一般重重握住,安抚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朝着齐梦媛道。
语气是不输齐梦媛的冰冷,不,该是更加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