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夏侯长夷突然暴跳如雷的喝着。
“二皇子?”那中年男人身后的另一留着细长胡须的熟悉男子,带了劝慰的语气说着,“还是跟皇上先行回去,您就是不看皇上的面子,总要记挂着小皇子不是?”司马怀馨定神一看,眼神很是出奇的看着眼前说话的那个中年男子,那不是前几天拉着满车的金银财宝来赎回夏侯长夷回去的夏侯渊吗?想起那时他看着自己儿子的表情,就忍不住心头暖开了花,怎么看,怎么觉得温暖!
听另外一位中年男子一说完,夏侯长夷似乎表情也缓和许多,只是一脸的沉默,眼神无辜的看着身边的司马怀馨。
司马怀馨会心一笑,没有替他去撅着的意思,自顾自的转过身去继续关注冷华堂那边的动静。继而朗声喊着:
“冷华堂,同样是身为人父,臣女的爹爹可以为了我倾尽所有,不惜以性命相搏;夏侯长夷的父皇可以抛去一身的荣华富贵,冒死过来保护自己的儿子顺利回国,而你呢,却拿着一把那样尖利的匕首,用亲生儿子的性命,来换取你片刻的苟延残喘,你不嫌丢人,我们这些人都替你燥的慌!”司马怀馨一字一句的冷声说着,每一字都扎进了冷庭玉即将死掉的一颗心。
目睹了夏侯瑾和夏侯渊对夏侯长夷所做的一切,感触着那把冰冷的短剑渐渐被自己暖化过来的温度,一颗心早就冷到极点。
“你闭嘴!”冷华堂歇斯底里的喊着,“要不是你这个贱人,帮着司马明志囤积钱财,买了那么多军粮偷偷供养着他们,朕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别以为这些朕都没有察觉!”
“就算没有臣女暗中相助爹爹,臣女相信就凭皇上的步步威逼,爹爹的这些旧臣,早晚也会走到今天,皇上,你能有今天,应该是你自己一手促成才对,和臣女没有任何关系!”司马怀馨信誓旦旦的说着。
“远的不说,太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能够联合那么多皇子一同对付您,就足以说明,皇上您失去的不只是民心,恐怕连个最起码的这个父亲都当得极不合格,自己的儿子都想联合起来杀你,臣妾就奇怪了,面对太子谋反的时候,您为何就没有一分的自责在里面呢?您下令收押太子之后,怎会舍得派自己暗卫偷偷地杀了你亲封的太子呢?”
冷华堂冷哼,愤愤的骂着,“他们都该死!”
“你……”司马怀馨气得词穷,只能用手指着眼前的冷华堂一个字说不出来。
“诶诶……”夏侯长夷似乎又调整过来情绪,恢复一张管见的邪笑,将司马怀馨拉后几步,音色中带了嘲笑的语气说着,“怀馨,人家要杀的是自己的儿子,我们在这儿操什么心啊,你说这冷华堂也真是够绝的,仗着司马伯伯爱惜冷庭玉这个活死人的将才之德,竟然拿着亲身儿子的性命,威逼外人饶恕与他,还好我夏侯长夷没爹,不然这滋味可真是够难受的!”
司马怀馨看向夏侯长夷一双带了诡异的神情,似乎看懂了某些事情。冷华堂虽然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但抵在冷庭玉脖颈之间的匕首明显松懈过几次,如果冷庭玉想要逃脱的话,俨然是绝好的机会,只是他却始终冷眼旁观,不做任何回应。
他想干嘛?哀莫大于心死,还是在等待什么?
“冷华堂?”夏侯长夷继续循声说着,“你我二人合作这么多年以来,好歹也是有些交情的,虽然冷伯伯您也算是生意场上的高手,只是眼前这笔生意,很显然您是陪得精光见底啊。刚刚您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司马伯伯竹篮打水一场白忙活,试问您自己呢,杀光了所有的贤臣和儿子,眼下剩下的最后一个儿子即将死在你的刀下,您说您都没了后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皇位上干嘛?”
“当初万柔儿为何要选择和夏侯瑾在一起,她就是宁愿选择去死,也不愿意陪着你守在这寂寞的深宫里,冷华堂,这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地想过?”
“你闭嘴!”冷华堂一双眼眸睁到最大,几近歇斯底里的厉声喊着,“必以为你是羽国的二皇子,朕就不敢杀了你!”
这个秘密已经在自己心里埋藏了十八年,十八年来,自己从不和羽国有半分牵连,就是不想去触碰心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心弦,而夏侯长夷,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硬生生的将它揭开来提。
“冷华堂……”夏侯瑾一脸沮丧的闷声提醒着,“你若敢动他分毫,朕必将把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哈哈哈……”冷华堂失声大笑,几近癫狂,“柔儿,你快睁开眼睛看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人家心里只有他的宝贝儿子,根本没把你放在心里,你却为了他弃朕而去……哈哈哈……”
冷华堂一边放浪形骸的冷声笑着,一边松了手里的那柄匕首,夏侯长夷一个反踢,唔得将冷华堂手里的那把匕首踢出了老远,身手敏捷的一把拉过一直冷的如半个死人般的冷庭玉,假意嗔着,“活死人,想死的话找个没人见得到的角落,别杵在这儿装可怜!”
“抓住他!”司马明志见冷庭玉脱离了危险,慌忙冲身后之人喊着。
“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冷庭玉不去理会身后陷入一团混乱的局面,一把揪住夏侯长夷的衣袖,神色复杂的直视着他,一心想知道他刚刚所说的一切。
夏侯长夷一脸的不耐烦,“活死人,你不是自己一直再查吗,你查到的结果呢,难道只是你那水性杨花的小娘服用了依柔香,才会香消玉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