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志胜望着意中人,笑容挂在脸上,蔫诸葛也觉得那天自己的话说的有点重。即使没有老姬那层关系,对一个小姑娘来说,责备的也有点儿太重了。今天她能回来,算是解开了一个疙瘩。
蔫诸葛答着问:“孙姑娘有事吗?”孙瑞玲还没说话,眼泪先流了下来。
“先别委屈,那天我的话是说重了点。今儿个老哥给你认个错”。
“司令,司令要走”。孙瑞玲抽抽嗒嗒的哭道。
“走?往哪儿走?闯了这么大的祸,不认错,还拿走吓唬人。她哪次走告诉过我们?这次说了,就是认识到自己错了,找个台阶下”。蔫诸葛道:“先别理她,看她还怎么折腾”?
见蔫诸葛不着急,小妮子急了:“司令已经走了,她说要回天津老家。马僮也跟着走了,他让我过来告诉你一声。我也要跟姐姐走……”,话没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蔫诸葛等人一愣,马上回过神来来,起身一齐追了出去。姜立柱汽车已经发动,大家七手八脚的上了车。在战士们诧异的目光中消失了。
对铁观音最关心的是三国浦志,铁观音的异常没逃过他的眼睛,他坐在邢家大门口旁的石狮座上,整夜未眠。深秋的夜十分寒冷,冻得瑟瑟发抖的日本人始终注视着那扇关了一天的房门。
清晨五点多,正是最黑暗的时刻,,那门咔嗒一声轻响,铁观音轻手轻脚的关好房门,背后一个不大的包袱,在院中立了片刻,一甩头出了大门。
“谁”?站在面前的三国浦志吓了铁观音一跳,“让开”。
一向听话的马僮这次却抓住了铁观音的胳膊,然后一甩手往一扇窗子丢了块儿石子,那屋住的孙瑞玲几个姑娘,时间不大,孙姑娘和她的铁杆儿许文芹披了件单衣走了出来。正在厮打的铁观音见三国浦志来了救兵,甩开对方的手走了。三国用磕磕巴巴的中国话告诉孙瑞玲,他要跟司令回天津老家,请孙姑娘代为转告军师一声。话音未落已追随铁观音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孙瑞玲回房穿了衣服,嘱咐许文芹在大门口等候,不要和别的姐妹提及此事。然后自己到后院牵了两匹马,饮完水,备好鞍,两人策马赶到蔫诸葛住处,天已经大亮,进门时正好碰到姜立柱,孙瑞玲只说有事儿问许文芹,便消失在影背墙后,片刻又急匆匆的出来,和许文芹打马扬鞭绝尘而去。
时间不长,汽车已经追过孙瑞玲和许文芹二人的马。又行了几里路远远看见铁观音和三国浦志一前一后在初升的阳光中,人影拉的老长,急急地向火车站方向走着。
汽车追到他俩面前停了下来,蔫诸葛等人跳下车,把铁观音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晨光中的铁观音的发丝有些凌乱,头上满是汗水,两只眼睛红肿的厉害。三国浦志更惨,脸上,手上到处是伤。这是他阻拦铁观音离开的战果。
面对曾经熟悉的人,铁观音冷冷的道:“让开,别碍姑奶奶的事”.没有人动,这是第一次铁观音对自己人称姑奶奶。
“好狗不挡道,你们这都不懂?连狗都不如吗?”铁观音接着骂,可她眼圈红了。
“别闹了,一个司令,这样成何体统”,蔫诸葛道。
“我闹?我有什么好闹的?”铁观音歇斯底里的哭嚎起来:“我武功不行,枪打的不准,心眼子没你们多,相好的让日本人铡了,我有啥?我算个啥?我只是个戏子,一个不识字的傻丫头。我知道自己笨,拼命的讨好你们,把你们看的比命都重,可你们拿我当啥了?我干不了,我不干了,你们爱让谁当这个司令,就让谁当,反正我不干了,我想回家,我想我爹,我想我娘,我只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