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叶致远22岁,沈小爱19岁。
叶致远隐藏在树层中,肩膀处的枪伤开始不断的流血,他咬着牙,一只手按在伤口上,阻止鲜血流出。
他现在只有一个人,又受了伤,如果被发现,那将是死路一条。
他十八岁的时候从父亲的手里接过暗夜,他发誓用毕生的心血来壮大暗夜,可是他毕竟只有十八岁,觊觎那位置的人太多。
暗夜是父亲的心血,怎么可以在他的手中流失。
他躲在草层后,连呼吸都不敢出,周围搜索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听见了藏獒的声音。
叶致远觉得今天要不死在这里,要不就是同归于尽。
他坐的飞机失事,他跳了下来,没想到没有死。
这一切都不是个巧合,敌人肯定是掌握了他的行踪,不然不会坐的如此精准。
深呼吸,紧了紧腰间的手枪,他必须冲出去,这样坐以待毙不是方法。
眼看着一群人向前方走去,他知道这是个好时机,他必须把握住。
肩膀处被击中,双腿还是灵活的。
快速的朝着后方跑,虽然三天没有进食,但跑起来速度丝毫不减。
远处的藏獒闻见了鲜血的味道,猛地转身,朝着他追来。
接着,是一群的藏獒。
叶致远双腿像是被安了马达,迅速矫捷。
藏獒发现猎物,跑的也不再话下。
叶致远趁着一个转弯的地方,迅速的对着后方开枪,击中了两只藏獒。
“嗷...嗷...”看着同伴受伤,藏獒们发出凶狠的叫声,跑的更加飞快。
叶致远边跑边观察周围的地形,这样下去,他不被咬死,也会跑累死的。
脚下一不留神,身子前倾,向着下面滚了下去,刚才那个地方是个滑坡,他一脚没踩住,直接滑了下去。
很高的坡,他的身子被树枝刮伤,腿被石头磕住。
只是,这坡却越来越陡,像是没有尽头般。
藏獒跟在身后追赶着,前方越来越迷茫,终是停了下来。
对着天发出惨叫,似是没有找到他的失望。
叶致远的意识渐渐轻飘飘起来,向下的冲力很大,“哗啦”一声,他掉进了滑坡下的瀑布里。
这里是瀑布的上游,水势很猛,他的身子随着水流向前冲。
“好美哦。”沈小爱坐在水边,调皮的脚丫放在水里,拍打着浪花。
这里是小镇后面,有些荒芜,但是水源充足,小镇上的水都是从这儿流下去的。
她平时嫌少出门,毕竟这一片全是大森林,爸妈一直担心会有野兽出没,只是少女的好奇,终是带着她来到了这里。
她坐在这里,不禁的感叹,不该听妈妈的话,差点就看不见这么美的风景了。
美丽的双眼,绽放着灿烂的光芒,光着脚丫在水里,舒服极了。
山间的空气非常的好,到处都是绿葱葱的,将远处红色的枫林映衬的更加出色。
“哇。”
沈小爱时不时的开始惊叹,那美丽的小脸笑成了花,白希的皮肤,灵动的双眼,似是天使娃娃般。
“哗啦”一声,似是感应她的那声“哇”一般,泉水也开始凶猛起来。
只是,沈小爱眯着眼睛看着那水势,突然发现水的颜色不对劲。
“啊……”
当看到前面不远处躺着的东西时,她惶恐的尖叫,美丽的大眼睛也出现了惊慌。
那是红色,猩红猩红的。
她害怕极了,爸妈说有野兽,难道真的有。
快速的站起身,将凉鞋穿上,想要离开。
又慌忙的看了一眼,看看那野兽是不是死了,不然她真的会变成野兽口中美味的午餐。
但,好像不对了,那好像是个人,受了伤的人。
因为野兽没有那么长的腿,沈小爱安慰的拍拍胸脯,刚才差点吓死了。
紧接着又一个海浪过来,那东西被冲到了泉边,沈小爱这才看清楚,真的是个人,而且是个男人。
悄悄的松了口气,不是野兽就好。
虚软的双腿,悄悄的从沙滩里坐起来,撑着打颤的双腿走到那男人身边。
“喂。”
小心翼翼的拿着手里的树枝戳了戳,没反应......
“喂---”
再次戳了戳,还是没反应。
不会是死了吧,沈小爱吓得一个机灵,这周围也没有人出落,要怎么办啊,急的手心都开始冒汗。
手试探的伸出,感觉到有淡淡的凉气吹过,还好,没死。
只是男人脸色惨白如纸,身上多处是伤,被水泡的有些可怕,而且肩膀处不断的往外流血。
沈小爱被吓到,想要拔腿就跑,确实也这样做了,她才不要一个人在这里吓得半死不活的。
立刻转身就跑,连气都不敢喘,用力的跑着。
叶致远躺在冰冷的岩石上,周围的水冲淡他身上的鲜血,只是那源头却像是有电力般,不断的涌出。
唇瓣发白,睫毛湿漉漉的打在眼脸上。
半晌。
“就是这里,爸爸快走。”远处传来女孩的声音,细细的,柔柔的,说起话来像唱歌一样。
“你确定是这里吗,后面是矿山了,怎么会有人?”男人置疑着女孩,这里怎么会有人,这条路是上山必经之路,怎么可能会从上面掉下来人。
“是这里,我确定。”女孩加快了脚步,想起那男人身上都是血。
“在这,找到了。”女孩看见了还躺在原地的叶致远,欣喜的大呼出声。
男人跟在她的身后,看着满身是伤的男人,皱了皱眉,这人受的伤不轻啊,而且很显然失血过多。
“来,给他扶起来,我背他。”沈父蹲下,手试探了他的呼吸,然后站起来对沈小爱吩咐道。
“恩。”沈小爱点着头,他们这里很安宁,整日与世无争,但是放着浑身是血的人不管,显然她做不到。
沈小爱很吃力的把叶致远给挪到了沈父的肩头,然后沈父一个用力,将他背了起来。
二十二岁的叶致远还不像后来那么壮实,所以沈父很容易的就将他背回家中。
沈父先把叶致远背回家,然后让沈母和沈小爱给他换身干净的衣服,他自己则出门去找医生。
很快,医生提着大箱子赶来,仔仔细细的检查。
“受了枪伤,不好弄。”医生皱着眉,一副不想管的样子。
“那就把子弹取出来。”沈父平时没事的时候也会上山打猎,所以明白受了枪伤,必须在最短时间把子弹取出来。
“我弄不好。”医生感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男人是谁还不知道不想惹得一身骚。
“老温,那你就放着他死在这里?”沈父跟医生的交情不浅,说的很是直接。
“是啊,温伯,你就救救他吧。”沈小爱扑闪着大眼睛,也跟着说情。
“不是不救,是不好弄,我们这里是小镇,什么都没有。”医生看了一眼叶致远,唇色雪白,伤口虽然已经被简单的止了血,但是皮肉早已分家。
“你主刀,我给你打下手,用最原始的方法。”沈父说完,撸起了衬衣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怎么弄?”医生看着他,不解。
“怎么弄,就当给猪弄,一样的道理。”沈父大言不惭道,反正都是肉,缝合的原理是一样的。
沈小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了眼叶致远,虽然伤的很重,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
“丫头,别笑,跟你妈烧水去。”沈父对着沈小爱吩咐,还瞅了她一眼,还好意思笑,要不是她不听话的跑到后山,怎么会有这样的麻烦。
他们沈家在小镇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为了这个陌生人,居然还求起了人。
沈小爱对着父亲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一溜烟的跑开了。
医生见沈父执意要弄,也不好在说什么,将帘子拉上。
用剪刀剪掉叶致远的上衣,露出肩膀上的猩红。
沈父点燃了一根蜡烛,拿起一把尖刀,来回的在火苗上走动。
“趁热,快。”沈父将刀递给医生,吩咐。
医生点头接过,刀尖插进叶致远的肌肤上。
这会已经找不到麻药,何况这小镇上还真的没有麻药,他们平时杀猪的时候,都不要麻药,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尖刀划开叶致远的枪口,子弹没入很深。
“很深。”医生看了眼,转头对沈父说。
“往里弄。”他大喝一声,不管多深,都要将子弹取出来,不然身体留着颗子弹,多吓人啊。
医生拿起尖刀,又向下滑了一公分,终于看见那坚硬的外壳。
“剪刀,快。”医生对着沈父说道,沈父快速的将药箱搬进。
要什么给什么,沈父很显然是个合格的医生助手。
“咣当”一声,子弹扔进了托盘里。
“我的个乖乖,是大子弹啊,比打猪的大。”山上不时有野猪出没,他们闲着的时候会去练两枪子。
“快,拿热水进来,下面开始清洗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