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蘅不解,道:“温宪公主死去多年,额驸家世显赫,总会续娶,说不准还真会娶玟秋为妾室,格格您...”吴格格打断道:“绝无可能,旁人倒也罢了,十四爷是绝不会答应。温宪公主是他的姐姐,姐姐死了,姐夫与自家的奴婢偷.情,任谁都会大发雷霆,保不住爷还会同额驸结怨。玟秋就是想着这一层,才只得乖乖听咱们的话。”说罢,又狠狠道:“福晋一门心思要赶我走,我倒要看看,到底谁走谁留...”
雨水湿哒哒的落下,天空乌云灰白翻滚,高墙下黯淡的灯火在风里摇摇坠坠。两个纤瘦的背影在水汽朦胧里遥遥远去,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消失在深宅内苑处。
玟秋一夜未眠,天未亮便起身上值。她先到厨房吩咐备好热水,又到茶房转了一圈,犹豫再三,终于拿出吴格格给的茶叶,哆哆嗦嗦的放入蔷薇早上要喝的清心茶里。
绿蘅正伺候吴格格用早膳,侧福晋屋里伺候茶水的小丫头忽然闯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快,快,福晋病了,管事让所有人去西小院守着。”吴格格手中汤勺啪的一掉,猛地站起,道:“福晋病了?”她估摸着是玟秋下手了,得意万分,眼角却挤出两滴眼泪,哀戚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病?到底怎么回事?”
小丫头整不明白,含糊道:“奴婢也不太清楚,只说福晋早上喝完清心茶后,就病倒了,外院都唬乱了,爷把整个御医院的人都宣来了。”吴格格故作舒心,道:“连御医院的太医都来了,可见定会治好,咱们也不必太急。”说完,起身净了脸,便扶着绿蘅出门。
一路往西小院去,果然人人慌乱,到了西小院,更是乱糟糟的站满了人,再看偏房里,数名锻衣朝袍的太医正在交头接耳的议论。吴格格暗自欢喜,看见玟秋端着一盆热水从花厅出来,忙隐去唇边的笑意,随之跟上,转过长廊见四下无人了,方道:“福晋如何?”
玟秋眼圈儿微红,道:“福晋...福晋抽筋不止,脉象细慢不齐,只怕...”稍顿又道:“吴格格,福晋是吃了您给的茶叶才生病,奴婢求求您,拿出解药救救福晋好不好?”吴格格一笑,道:“没有解药。”玟秋手中水盆咣的一声掉在地上,泼得鞋袍都湿透了,她双手一把抓住吴格格手臂,道:“怎会没有解药?茶叶是您给奴婢的...”
吴格格将手臂一甩,嫌弃道:“茶叶是我给的,但那夹竹桃根叶乃剧毒,哪里有药可解?你...”话没说完,却见廊柱转角处缓缓走出一人来,那人穿着明黄色的袍子,高大威武,连眼神都令人畏惧胆颤。吴格格一时没弄明白,本能道:“爷,您怎会...”
十四不由分说,高高举起手,狠狠掴在吴格格脸上。他是练武之人,从小练习弓箭,手腕力道极大,眼下怒极攻心,竟满打满使了十分的力气。
他恨之入骨道:“你个毒妇,竟敢谋害福晋,非得杀了你不可。”
吴格格顿时瘫倒在地,脸颊紫红,嘴边溢出鲜血。她哭成了泪人,道:“爷,您听奴婢解释,都是玟秋设的圈套,同奴婢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在花园与额驸私会,被奴婢撞破,她害怕福晋知道后死罪难逃,便问奴婢要了夹竹桃的枝叶想毒死福晋,福晋死后,她自然能出府嫁人了...奴婢鬼迷心窍才会着了玟秋的道,求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一个莺声从十四身后传来,道:“吴格格颠倒是非的本事倒厉害。”
吴格格定睛一看,全身一软,结结巴巴道:“福...晋...,你...不是...”我寒声一笑,道:“我不是...我不是什么?我不是病倒了吗?你也太没眼力,竟然找玟秋替你办事。”吴格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玟秋,心中明白了。她气恼不过,倏然从地上爬起,扑到玟秋身上,又打又咬道:“你既然敢骗我,你个死丫头,竟然敢骗我!!!”
十四看不下去了,喝道:“来人,把吴格格绑起来,关进马房里,不许送吃喝。”
数名小厮应了“是”,一扑而上,扭住吴格格,另有人拿了粗绳来,捆住手腕,拉拉扯扯去了。侧福晋不明就里,扶着丫头上前道:“爷,福晋,吴格格犯了什么错?院子里聚满了人,传出去怕是不好,不如悄悄儿处置。”十四闻之有理,道:“叫院子里的人都散了吧,传我的话,谁敢乱嚼舌根,通通丢到京郊乱岗上喂狗!”
侧福晋见十四眼露凶光,满脸怒意,不敢多语,答了声“是”,便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