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隽发现了我在流泪,拿出纸巾递给我。
他心里肯定在笑我这么烂的剧情也能让我流泪,但他不知道的是,我并不是因为电影而流泪,我只是感伤于自己终于可以快乐一下了,自从爸爸去世以来,我一直处于一种极度的压抑之中,后来齐氏面临破产,我更是百般煎熬,再后来就是森林公园出事,然后嫁到凌家,越来越惨,越来越活得不堪,今晚,我终于可以在凌隽的胸膛前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一种得来不易的幸福。
这种感觉也许远远还不能算是幸福,最多只能是一种安稳,但身心疲惫的我真的已经满足了。
当身心受尽折磨,不断地遭受过打击之后,就会发现,其实不需要锦衣玉食,不需要太多看起来光鲜其实却虚幻的东西,平淡安稳的生活,便已是上帝的恩赐。
看完电影出来,凌隽开始调侃我:“你平时那么狠,没想到看电影的时候那么容易被感动。”
“要你管!我喜欢被感动怎么的了?不行啊?”
这一刻,我又回到了以前当大小姐时的骄纵,因为有人疼着,所以可以放肆。
“行行行,太行了!只是那电影确实编剧很烂啊,你平时对我那么狠,能被这么烂的剧情把你感动了?我不信。”他说。
“都说了不要你管了,我爱感动就感动,你管不着。”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是想到了其他的事而流下泪来。
“好吧,我不管,你继续感动就是,我们回家吧。”凌隽说。
“好。”我说。
回到家里,我照例自己睡客房,刚睡着,凌隽就摸进了房间。
他在黑暗中吻我,我第一次主动回应了他。
当他要有下一步行动的时候,我制止了他:“这两天不方便。”
他很不甘心:“前一阵不是刚刚才……”
“前一阵是骗你的,这一次是真的。”我轻笑。
“女人真麻烦,连来个例假都要分真假。”他叹气道。
“例假没有真假,只有心有真假,心若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心若是假的,说的话和做的事都有可能是真的。”我说。
他在黑暗中搂紧我:“这么说,你现在说的话是真的,所以你的心也是真的了?”
“那可不一定,我的真心,需要别人用真心方能换得,不然用任何东西都换不到。”我说。
“嗯,这话听起来像小姑娘说的。”他调侃地说。
“我就是一个小姑娘,你经常欺负我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我借题发挥。
“我有欺负过你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他耍赖。
“男人做过的事是不是都可以轻易赖掉?是不是再成功的男人都可以耍无赖?”我问。
“那倒不是,在我的印象里,我几乎没有耍过无赖。”他说。
“人都会选择性的遗忘,你自己做过的过份的事,你当然会有意忘掉了。”我说。
“那你也选择性的遗忘,把那些我们间不开心的事都给忘掉好不好?”他说。
“这貌似很难,我尽量吧,对了,琴房旁边的那个禁室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列为禁室,里面有什么秘密?”我忽然问。
凌隽将搂紧我的手松开,没有回答。
我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强烈,“好吧,我也许问得太多了,不方便说就算了,当我没问。”
“秋荻,每个人都有好奇心,但好奇心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些事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反而会给自己带来烦恼。”凌隽的声音忽然变得冷起来。
“我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用得着那么大的反应么?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你走吧,我要睡了。”我也不乐意了。
其实我心里也对自己有些自责,我和他的关系刚刚才好一些,好不容易把我们之间的那层坚冰给融化了,我却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又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再次变僵,是我太急了,忘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我和他,远没有达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也许每个人都应该是有自己的秘密的,就如我也有自己的秘密。如果凌隽问我面具人的事,我也一样不会对他说实情,所以我突然地就要问他那间禁室的事,其实是突兀而愚蠢的。
我对自己说,这是我自己犯的一个错误,我以后绝不再问,如果他哪天愿意跟我说了,他自然会说,如果他不愿意说,那我永远不再提起。
虽然我心有不甘。但我也要强忍住。